「我們中國有句話叫好事成雙。」慕阮阮頂著傳聞里那張美而不俗的臉蛋,朝紅毛燦爛一笑,「既然你喜歡找事,那就圖個吉利。」
紅毛驚怒交加的神色,和慕阮阮漂亮的狐狸眼裡,鋒芒般的笑意,生動地定格成了姚千芷的記憶,一路鮮活至今。
直到人組組長沉著臉推門而入,慕阮阮還在用一口相當地道的韓語,和紅毛罵得你來我往。姚千芷和另一個練習生,一人拉著一個,這才有驚無險地按下了這場室內鬥毆。
她作為事件的當事人,最後安然無恙。倒是慕阮阮,因為舞蹈課的加練剛回到宿舍,連口水都沒喝上,就和紅毛一起,被丟進了小黑屋關禁閉。
類似的事情實在太多。
三年的練習生生涯,姚千芷在慕阮阮身邊看得分明。
她脾氣仗義出兩分血氣來,擅長各種形式的苦中作樂,上能手撕暗箭傷人的綠茶婊紅眼病,下能在公司近乎練兵式的管理下,翻牆出門,給身手殘疾的姚千芷偷偷捎一份紅薯。
烤得焦黃里嫩的紅心地瓜被她裹在衛衣下擺,帶的衣服里全是滾燙的甜味。
這個方方面面都得天獨厚的女孩,像個不知疲倦的戰士,好像無論什麼人跟在她身邊,都可以站在日頭底下。
肆無忌憚地享受命運的陽光。
「姚姚?」慕阮阮的聲音打斷了姚千芷的思緒,「我剛才說的你聽見沒?」
姚千芷後知後覺,「啊?你說了什麼?」
「想什麼呢?這麼專注。」慕阮阮無可奈何地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已經把《雨歇》的劇本發給你了,我還標了幾個人物情緒點。是今天和徐導聊了之後,我感覺他會在意的。你可以在碰面前練一練,有備無患嘛。」
「嗯,我知道了。」姚千芷應了一聲,從心到胃都覺著熨貼,她跟餐桌上鐵證如山的雞骨頭對視了兩眼,忽然道,
「阮阮,我有沒有說過,有你做朋友真好這句話?。」
「你少肉麻啊。」慕阮阮吸了口氣,抖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警告性地瞪了姚千芷一眼,「我倆在異國他鄉風雨同舟了這麼久,這麼點小事你還非要寒磣我一句。」
姚千芷毫無緊張感地笑了兩聲。
「況且,」慕阮阮聲音低了些,「shine之所以解散,責任都在我。這個時候當甩手掌柜,那也太卑劣了。」
她語氣裡帶著自責,姚千芷怔了怔,她下意識地想出聲反駁慕阮阮一句,解散的事是因慕阮阮而起,可決定是四個人一起做的,有鍋大家一起背。
——她本該這樣說的。
可話到嘴邊,不知道哪一味情緒壓住了舌頭,她沒能開得了口。
這短暫的猶豫除了姚千芷自己,並沒有人知曉。
「十點多了,我去洗漱,你也早點休息。」慕阮阮情緒走得很快,她抽了張紙巾將桌上的廚餘團進了垃圾桶,回頭對姚千芷笑了一聲,
「加油!給娛那些人看看,誰說靠我們自己就不能逆天改命?」
姚千芷點點頭,目送著慕阮阮上樓。還飄著烤雞香味的餐廳,因為少了一個人而迅沉寂下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忽然亮了。
「囡囡,媽媽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這次之後,再有任何事我們都不會來煩你了。」那語氣里的懇切沿著字句透出屏幕,爭先恐後地擠到姚千芷的眼前,「他也是你血脈相連的弟弟啊。」
「你現在是出人頭地了,有大好的前途。可做人不能忘本啊。你難道就忍心看著自己的親人,一輩子爛在山溝里嗎?」
第6章禍起
和《雨歇》製片人碰面的時間,比慕阮阮想像中要早。
「趙總明天的航班回國,你帶著幾個人一起,代表公司給趙總辦個接風宴暖暖場。」楊曉慧絕口未提這是慕阮阮自己爭取來的機會,一心只想著讓她無償幫襯人,
「地方公司都提前訂好了。七號公館3o1房,明天晚上九點。」
慕阮阮懶得跟娛的人爭辯,只回了個好。
在交待完時間地點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楊曉慧又在後面囑咐了一句,「穿得漂亮點。」
慕阮阮看到這句回信,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給製片人導演接風擺席這種操作並不少見,說是暖場,實際上就是叫一眾漂亮藝人去陪酒。金主的面子不好下,一個不小心喝多了,不管發生什麼事,也都算你情我願。
尤其七號公館是以地下私人酒窖出的名,樓上就是行政套房一條龍,娛這個選址,實在是其心可誅。
但徐平也在場,至少說明這場會面本意是正式的,小動作也許會有,總不會鬧得太過火,讓雙方都騎虎難下。
即便如此,慕阮阮還是拒絕了妝造師極力推薦的那件露背連衣裙,從自己的衣櫃裡摸出一條疊得整整齊齊的——牛仔褲。
「阮阮姐,這件禮裙,是公司昨天特意從品牌方那挑的,腰身尺寸都改過了,一點不差,。」夜間場的碰面,妝造師下午就到了,這會兒捧著乾洗袋裡的禮服,哭笑不得道,
「上身效果特別好,穿上保證驚艷四座。您看,熨都熨好了。」
慕阮阮已經把手伸向了另一側的連帽衛衣,出發點很樸素,「我這套暖和。」
「……」
這場造型上的交鋒以慕阮阮的勝利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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