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讀過有關冷讀的書。書上說,位置能夠反應兩個人潛意識裡的心靈距離。
而此刻,並肩站著的人是鄒渚清和周弒青,他在他們對面的地方,乍一看涇渭分明。
鄒渚清微微側過身,問周弒青道:「剛玖年說拍綠幕很難,你拍過綠幕嗎?」
周弒青搖頭:「我拍戲比較挑本子,商業電影不太適合我。不過,無實物表演是我們大學必修課。」
鄒渚清挑眉,環著臂看他:「你們科班了不起。」
鄒渚清這句「你們」,說的其實是6玖年和周弒青。但6玖年有點控制不住表情。
他不是科班出身。
至於電影學院的學歷,也是後來才考的。時間其實對不上,但粉絲搞錯後大肆宣揚。公司為了讓他凹人設,也不刻意去糾正,傳著傳著,他就成了所謂的科班出身。
鄒渚清不知道情況,但周弒青當年幫著方裘一起試的鏡,自然清楚6玖年的根底。
這是刺他呢。
鄒渚清神經大條抓重點一抓就錯,可在場另外兩個人都是人精。
周弒青那話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細品全是在踩他。
他為了流量和票房接過不少口碑不怎麼樣的商業電影,但周弒青實打實的一年一部佳作,都是人們口中的經典。
他說綠幕難演,周弒青反手就是一個科班必修課,再加上知道內情這一點,那就是妥妥的諷刺他凹人設,不是還硬裝。
6玖年心裡覺得好笑。
外面傳的春風三月,實際上一點也不心胸寬廣。
他再看對面的兩人,就知道這兩個人怕是已經「休戰」了。
那又如何?沒有定論前,一切都是變數。公平競爭罷了。
跟周弒青聊上了的鄒渚清發覺了6玖年的沉默:「想什麼呢玖年?」
6玖年回神,迅整理好表情:「沒什麼,就是……有點驚訝。」
周弒青忽然接過話頭:「驚訝什麼?」
6玖年直視周弒青,話卻對著鄒渚清說:「這幾年外面都在傳你們不和,這麼多年也沒見你們有什麼聯繫,我以為你們到一個劇組了,氛圍會蠻緊張的。」
鄒渚清轉身從桌子上拿起水杯,放到嘴邊,聞言笑道:「外面傳的你也信?」
6玖年直截了當問道:「那現在是重在一起了?」
鄒渚清喝完水,鎮靜地把杯子放回桌子上,他看著6玖年道:「沒有。」
6玖年仔細看了他很久,終究沒在視帝的臉上找到一絲破綻。
他鬆了口氣,面上卻裝作遺憾:「那挺可惜的。」
周弒青腦子裡現在很合時宜地響起了趙小婉的聲音。
「虛偽!太虛偽了!」
明明狗尾巴都快甩上天了。
6玖年露出個毫無陰霾的笑,沖鄒渚清道:「渚清不是對綠幕感興嗎?我那邊正好有當時拍戲錄的片場花絮,你跟我回去,我拿給你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