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摇摇头道:“他是被逼的不得不认栽,虽然揭过了这段梁子,可你以为他心里真能看的起我林家吗?”!
青城弟子见师父离开,也都展开身法,齐齐向镖局外掠去。
这时自有镖局的人将大门打开,青城弟子自不敢如师父一般再次跃墙而去了,只能从大门鱼贯而出。
林平之目送着众人离去,眉眼之间很是不甘,恨恨道:“便宜他们了!”
卓凌风目光射向林平之,展颜一笑,道:“哦?
那依你之见,怎么才算不便宜?”。
林平之一愣,冲口而出:“我可没有卓大哥你这么宽广的心胸,若是我,我就……我就……”
说到这,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他口中虽将卓凌风叫大哥,可神态却比对待他爹还要恭敬几分。
“你觉得应该将他们都杀了?”
卓凌风盯着林平之眼神十分奇怪,看似与往常一样,可是眼底深处又似藏了一丝探究。
林平之性格复杂,多期多变,但此时虽然死了几个镖师,可父母健在,心性没有太大的变化,还很是稚嫩。
见卓凌风打败了余沧海,解了镖局大祸,一时间又佩服,又感谢,又高兴,哪里能看出他眼神中的探究之意。
先摇了摇头,继而点了点头道:“我没有想过将他们全杀了。
这些青城弟子都是听命于人,不得不为,情有可原!
我只是觉得余沧海一派宗师,将我们猫戏耗子一般,虐杀了我们好几位镖头,卓大哥伱又将他逼的毁剑明志,当众吐血。
他这人心胸也不宽广,今日一世英名尽毁,将他放虎归山,日后恐被他反噬……”
卓凌风笑笑不语。
他虽是不置可否,心里却想:“挺好,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不是伪善就好!
不过他能起心放过青城弟子,说明还是那个秉性纯澈,心中无邪的少镖头!”。
但又一想,谁的父母被人害死,都会心性大变。这时的林平之自然与上了华山派的林平之不一样!
林震南却朝儿子厉声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的道理,你以为卓兄弟不懂?
需要你来对他说教?”
林平之被父亲一斥,面如火烧,手脚却是冰冷,他紧紧咬着嘴唇,心想:“我难道想错了?”
正想着,林震南突然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正色道:“儿啊,你倒现在都看不出来,卓兄弟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福威镖局着想吗?
他这么好的武功,为什么一直逼的余沧海答应比武定约,方才动手??”
林平之一双眸子看向父亲,眼神中颇有不解之色。
林震南语重心长道:“青城派立派数百年,历代武林名手层出不穷,所以他们经历过无数风浪,仍能屹立不倒。
他们与多少人有交情,你可知晓?
无论在我们眼里,余沧海为人行事如何,他在世人眼中,终究是川西武林领袖人物,青城派也是侠义道上的一份子!
武林之中,最重师承,也最忌欺师灭祖之徒!
他此番对付我福威镖局,是为了给师父报仇,还要报杀子之仇。
有了这冠冕堂皇的借口,他将我们一家三口都杀了,这在武林中,谁都不能说他做错了!
卓兄弟能逼得他比武,立誓揭过这段梁子,你可知这有多不容易,这其中有多少凶险,你可明白?”
林平之垂首道:“是,儿子错了。”
他低着头,谁也不知道他是真心实意,还是言不由衷。
林震南喟然长叹很是感概道:“孩子,你还年轻。
为什么有句话,叫闲事莫理,众地莫企。
因为在江湖为人架梁子,这就是担上了身家性命!
你可想过,你卓大哥若今日败在余沧海手下,纵然不会伤及性命。
可江湖上必然传他不知自量,从而贻笑天下!他这辈子都洗刷不掉这个污名!
哪怕他以后是天下第一高手,众人也都会拿他以前不光彩的事,去攻讦于他!
你让他如何立足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