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登达道:“定逸师伯恕罪。我师父传下号令,说什么也得劝阻刘师叔,不可让他金盆洗手,深恐刘师叔不服号令,因此上多有得罪。”
便在此时,后堂又走出十几个人来,却是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幼子,以及刘门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刘夫人等人后心。
众人见了这架势,心中均是一凛,嵩山派这样做,莫非是要灭了刘正风满门不成?
卓凌风忽地纵声长笑,笑声雄浑无匹,震得大厅、屋顶人人双耳嗡嗡作响。
众人实不知这一幕,有何可笑之处。
但他要笑,谁人敢问?
卓凌风霍然起身,笑声忽敛,目视刘正风,朗声道:“刘三爷,所谓天大的事也抬不过一个理字。否则与魔教何异?
今日天下英雄云集在此,嵩山派胆敢动你家人弟子一根寒毛,若还能让嵩山派存名江湖,以后这身家性命与那万金不换的侠义二字,嘿嘿,再莫提起!”
众人也都明白,此言倒非卓凌风故意道德绑架群豪,或是在虚言恫吓嵩山弟子。
而是江湖人行事虽说多凭个人喜恶,可总要有些规矩。
尤其祸不及家人,是最基本的共识,也是正魔界限的基础。
试问,谁没个家眷亲友,今日你能杀我儿子,那明天我也能淫你妻女,那这江湖,肯定乱成了一锅粥!
纵使你个人武功强如天下第一,你能保证你的亲人朋友也是天下第一?
就连魔教中人解决恩怨,拿人全家也得宣读罪状,哪有如嵩山派这般不打招呼就拿人家眷的!
当然,私下里的龌龊,群雄也懂,可也不会放在台面上说。
故而嵩山派弟子拿刘正风家眷做威胁,已经犯了众怒,犯了大忌!
毕竟此时维护刘正风,也就是维护他们的以后,否则人人效仿,那还得了?
定逸师太脾性不下暴烈男儿,白眉陡立,正要发作。
卓凌风见状,猛一摆手,阻止了她开口。
今日来者甚众,但在做人这一块,皆为碌碌,不值一提!
却对满腔正气的定逸师太却极为钦佩!
故而才不想老尼对这事掺合的太深,若是害了性命,又于心何安。
遂朗声说道:“当然,嵩山派乃是五岳之盟主,人多势大,以维护武林正气为己任,更是他们的立派口号。
众位英豪若是顾念双方交情,不好张嘴出手,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我卓凌风既然被推为首座,于情于理,都无袖手旁观之理,只喝酒不管事的酒囊饭袋我本就做不来!
更何况卓某自出终南山,就曾立志,以三尺长剑斩尽世间不平之事!
();() 今日有缘,能在刘三爷封剑之日,成为卓某亮剑之时,也是武林一段佳话,何其有幸!”
说着一拍剑鞘,“锵”地一声。
腰畔长剑若有生命一般,激射而出,飞至半空,垂直落下,噗的一声轻响,笔直钉在茶几上,跟五岳令旗并列。
剑身精芒四射,嗡嗡作响,劲风带着旁边的五岳令旗也是展动不已,“哗啦哗啦”发出灿烂宝光。
但无数道眼光,都在瞧着卓凌风的这柄长剑。
它泛起的素素青光,自是比不得灿烂宝光耀眼,但这柄无生无知的长剑,却是神威如狱!
因为五岳盟主令旗不一定能让谁说死就死,但这柄剑,它一定可以!
没有人怀疑!
若是怀疑,可以参考“塞北明驼”木高峰!
卓凌风神目如电,从刘家一众家眷缓缓掠过,沉声说道:“卓凌风凡夫俗子一个,能力有限,未必真能护得你们周全。
可我指剑为誓:嵩山派若是不讲江湖规矩,比魔教更让人不齿,呵呵,他们伤刘家子弟一人,那我卓凌风就杀嵩山派百人!
若敢妄杀一人,我就穷尽毕生之力,无所不用其极的,覆灭嵩山一派传承!
还要追杀所有使用嵩山派武功的人,直到世间再无一人敢用嵩山武功为止!”
话音一落,当即落座,双眼微眯。
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了。
可卓凌风言语中的肃杀之意,众人感受的无不渗入骨髓。
只是有些人感到莫名其妙,嵩山派堂堂名门正派,或许只是吓唬一下刘正风,不让他金盆洗手罢了,怎么可能真的伤害刘家人呢?这也值得你放如此狠话?
可也有人表示理解,卓凌风在这金盆洗手大会上位居首座,嵩山派拿了刘家人,可以说是在他脸上也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卓凌风武功卓绝,年少成名,焉能受此奇耻大辱!
嵩山派敢做初一,卓凌风这等年轻气盛之人,做个十五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