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华临川又说起,在靖州开设第二家药膳堂的打算。
有了江水县的成功示范,和江果提供过的那些推广方法,第二家药膳堂想不火都难!
江启明在旁边听着,两人你来我往、滔滔不绝。
一时之间,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他见过的富家公子,是郑少爷郝少爷之流。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德行败坏、不学无术。
虽然他们的钱财地位都强过自己,但论做人,他们不如自己。
因此,他面对郑少爷郝少爷,依旧可以不卑不亢。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
华临川不止身份地位高于他,学识人品也是一等一地好。
他以前瞧不上的江果,现在是华临川都要笼络的人才。
听着耳边插不进去的谈话,他忽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江启明难得地低着头。
旁边的赵扶桑边啃肉干边喝酒,看了眼小鸡仔一样的江启明,手肘没轻没重地捅在他腰间。
江启明低声叫了下,吓得猛一激灵。
一转头,就对上赵扶桑那双有神的丹凤眼。
江启明迟疑了下:“……你,你干什么打我?”
赵扶桑嘴角带着几分顽劣笑意,手肘又捅了他一下。
“在山匪寨子里,姐姐救了你的小命,现在打你两下打不得,你到现在,连句谢都还没说呢!”
江启明脸上神色僵住。
再一回想,好像还真是?!
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瞬间气泡一样消失,只剩下无所适从的尴尬。
江启明红着脸,抖着唇道谢:“启明多谢赵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赵扶桑皱了下眉头:“什么赵大小姐,要么叫我镖头,要么叫我名字。”
江启明一愣,顺着又说了一遍:“启明多谢……扶桑的救命之恩。”
江启明说得别别扭扭。
管赵扶桑叫赵镖头,他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可扶桑两个字一说出来,他就后悔了。
虽说面前的姑娘一身的武功,但他也不能见了一面就叫人家姑娘的名字。
就算是叫赵姑娘,也比叫扶桑好。
也是赵扶桑说话自带气势,他下意识地听从。
赵扶桑见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模样羞恼。
一张白净面皮越发地红。
赵扶桑看着好玩,举起手里的小酒坛子。
“要不要来一口,这可是西北草原部落来的烈酒!”
江启明连连摇头拒绝:“不不不,在路上不宜喝酒,要是喝得醉醺醺的时候,又遇到山匪可怎么办?”
赵扶桑看他紧张的样子,噗嗤一乐。
又仰头喝了一口酒,姿态近乎豪迈。
她活像是个走南闯北的汉子,虽说她也确实是个走南闯北的镖师,还是总镖头。
但江启明总觉得姑娘总该有个姑娘的样子。
他看得不适,但又不好流露出这份震惊。
毕竟眼前的人,实实在在是他的救命恩人。
“就算遇到山匪,我醉了也以一挡百,你就算再清醒,也只能被人再抓回山里。”
赵扶桑丹凤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启明。
她走镖的时候,江启明还在郝府里铲土种花呢。
江启明遮掩的情绪,在她面前几乎是无所遁藏。
知道他看不惯,又不好说,她还就偏偏故意这样。
江启明一张脸几乎烧起来。
不是羞的,是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