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母亲一次次的鼓励下,终于越来越爱偷东西,等他长大了,偷东西没偷到,被主人家给打了一顿。”
“他就怀恨在心,因为从小没有人教他偷东西是不对的,他觉得自己是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于是就在夜里悄悄地潜入主人家,把一家人都给杀了,抢了钱财,最后被衙门给抓住了。”
钱氏和江老太太听得入神。
江果嘴角一勾:“杀人偿命,孩子上断头台之前,他说想再跟娘说一句话,大娘就哭着扑过去,结果孩子狠狠一口,把大娘的耳朵硬生生地咬下来!鲜血淋漓!”
江果的话又疾又厉,听得钱氏后颈子凉,一下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知道孩子为什么要咬掉大娘的耳朵吗?”
钱氏手直抖,颤着嗓子问:“为,为啥?”
江果紧紧盯着钱氏:“孩子说,因为娘没有尽到教导他的责任,要是他第一天偷姜的时候,他娘就把他打一顿,那他就不可能会走上这条绝路!”
“他恨他娘!”
钱氏脸色白,看着怀里江大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他恶狠狠地看着自己,说最恨的就是娘。
她浑身一个激灵,眼泪就掉下来了。
江大庆吓一跳,呆呆地喊着“娘”。
钱氏一把抱住江大庆,嘴里喃喃地说着:“大庆,我的大庆,你不能恨娘啊,大庆……”
一旁的江老太太还坐在地上,她也被江果的话吓到了,一张皱巴巴的老脸惨白。
就连江花都吓得脸色青,她上前两步抓住江果的手。
“小果,那孩子有没有姐姐啊,他不会等会还要叫他姐上去,咬掉她的耳朵吧!”
江花说着,还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十分害怕。
江果忍俊不禁,笑着捏了捏江花的脸蛋:“不会的,纵容大庆的人又不是你,你不用怕。”
江花这才把手放下来,眼里还带着后怕:“大庆太吓人了,怎么能把娘耳朵给咬下来了呢!”
江果安抚着江花,内心却十分满意。
江花都这么带入,更别说把江大庆当命根子的钱氏和江老太太了,她俩现在怕是耳朵都开始疼了吧。
正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杨婉率先走进来:“小果,里正叔来了!”
然后里正就背着手走进来了,他眯着小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听说你们要找我做见证,生什么事了啊?”
江果直接说:“里正叔,江大庆他弄撒了我十四斤红糖,合十一两二百文银子,我想请里正叔来做个见证。”
里正小眼睛一下瞪圆了:“十一两二百文?”
江果肯定地点头。
里正又转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钱氏。
钱氏张嘴想糊弄过去,可是看着怀里江大庆的眼睛,她想到刚才江果讲的故事。
到底嘴里的话还是咽下去了,钱氏默默点了点头。
里正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诧异。
他在江半村当了大半辈子的里正,钱氏和江老太太有多能撒泼耍无赖他是知道的。
可现在两个人居然都老老实实地待着,对江果的话没一句异议,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里正眼角余光瞥了眼江果,这丫头还真是不简单啊。
像钱氏和江老太太这种女的,耍起横来他都没办法。
江果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居然制住她们了!
里正咂摸着说:“既然双方都没问题,等我回去写一张欠条,你们按上手押,要是不还的话,可以拿去衙门报案。”
钱氏和江老太太脸色都是惨白,但是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