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槿微微摆手,又轻轻咳了几下,这才缓过来。
安抚齐胜:“只是在马上颠得久了,不妨事。”
齐胜看着程木槿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闷着声儿说不出话来。
少年的心思不用猜也知道,程木槿让他自去疏解去。
她四处打量一番,将拿在手里的大氅递给齐胜,向前几步来到郑修面前,站定施礼:“小女程氏,见过侯爷,侯爷万安。”
适才醒来,恰好听到齐胜跟永宁侯致谢,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定是小少年现自己不见了,猜到了原委,便跑到侯府门上求了永宁侯出手相助,这才能及时赶到,救下自己。
这份恩情……
程木槿心里暗叹:如若说之前两次都是机缘巧合下的顺水人情,可有可无,那么这次的可就是救命的要紧了,也是不能轻易了却的大恩。
唉,且走着看吧,现今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郑修微微点头,双目上下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番,淡声道:“我已让人派了轿子过来,一会儿便到。”
程木槿神色微怔,随即便轻轻又施一礼,道:“多谢侯爷。”
她着实没想到这个男子竟是这样心细如,不单只把兵士们远远地派遣开去,背对着这边,且还派了轿子来接人。
这样的心思缜密……
自己的那些些许小心思小把戏怕是根本不够别人看的吧?
木槿微微笑,好在她也不怕被看穿。郝婆婆外祖母不是说过嘛,永宁侯是个好人。
永宁侯是个好人。
好人不好人当然不是一个老婆子说了算的,可是程木槿却相信郝婆婆。
这虽是一个略显木讷寡言的老太太,人也着实老实,可这心里也是真真有数儿的,看人的眼光真的准。
比如她看她的女婿,程木槿的那个爹,就是真的准!
可是,再准又怎样?程木槿的娘不听她的话,又能如何?
可惜了。
程木槿暗暗摇头,随即不再多想,又微微福了福身,便转身径直朝不远处躺着的王二走去。
“程姐姐,你要做甚?”
跟在身后的齐胜忙抢上来,挡在身前,紧张地看着她。
他是真的不知道程姐姐是怎么想的了。刚刚才遭了那样的大难,脸都吓白了,不是该害怕慌张,躲得远远的吗?这怎么还往前凑上了?难道就不知道害怕?
再者,便是不像旁的女子那样害怕,一头畜生又有什么好看的?且,王二如今那副惨样,又哪里是能让她看到的?
她便是看到了,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