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清又好气又好笑,奋力反抗,无果。被谢司珩心疼地抱着搓了好一会,才满头乱毛的被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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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清和谢司珩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钟了。
才下到一楼楼梯的转角处,宋时清就顿住了脚步,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楼梯扶手。
——一楼,之前定的麻布草纸一沓一沓地落着,还没有拆封的纸扎人纸扎房子车子摆在角落里。还有一些用黑塑料袋装着的,葬礼上要用到的鞭炮白糖饼零散地放在客厅地上。
宋翔坐在餐客厅另一边的会客厅里,坐在沙上,佝偻着背抽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好几个烟头了,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
宋时清缓步走下来,一时有些无言。
这一地的东西,昭示着姥姥已经离开人间的事实。
而活着的人要用这些东西昭告天地,求她在另一个世界过得体面。
宋时清有点想过去和舅舅说两句话,还没动,听到动静的舅妈就已经走了过来。
刘雯雯拉过宋时清的手臂,示意他和谢司珩跟自己到这边来。
“你舅舅昨晚看着好好的,上去就跟我说,大黑子叫啊,是不是妈回来看咱们了,又被吓走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没睡着。”刘雯雯脸色也有点憔悴。
宋老太太在世的时候,待她和亲生女儿一样,她自然也把婆婆当妈。
俩夫妻昨晚都是没怎么合眼,越想越睡不着。一大早起来就把大黑栓到屋子里去了。
宋时清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雯雯一边给他们两个盛粥,一边低着头絮叨,“老太太在的时候啊,就喜欢搞个小盆儿给各路神仙鬼怪烧纸,我们当时都说她迷信。人走了吧,我们又想着她要真会点,现在也能回来看一眼。真是……”
说着说着刘雯雯眼睛就有点红了。
宋时清上前接过勺子,“我来吧。”
刘雯雯长叹一口气,低着头擦了擦眼睛。抬头时又笑了起来。
“时清你待会拿把剪刀,去给你姥姥剪剪麻,不用算数,回头葬礼上来的人多。”
剪麻就是将一整块的麻布剪出丧服要用的布型,一般由过世者的亲眷亲手剪。剩下的布料会被撕成腰带,到时候提供给葬礼上与过世者没有血缘关系的朋友客人。
刘雯雯又看向谢司珩,刚想说他可以先回老家看看,这人就朝她笑了下。
“我帮着叠元宝,省的回头还得请人来帮忙。”
刘雯雯一想也是,就应了下来,转身外走。
宋时清目送舅妈离开,然后缓缓地皱起了眉。
“别难过了。”谢司珩靠着柜子,“你姥姥看见你们这么伤心不见得会高兴。”
“不是。”宋时清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