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麻烦的,以后都是一家人,生死大难都过来了,这时候还矫情什么”
许斌一句话,再次让虞夫人噤语。
极不自在的在沙上挪动了一下身形,像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她再次牵动嘴角,让自己笑起来,同时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饰盒放在许斌面前。
“虽然从没与你母亲见过面,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但女人总是爱这些穿的戴的,我挑了一副水头足的,麻烦你帮忙转交给她,没有别的意思,既不是为了她照顾信泽和彦彦,也不是为了咱们俩家议亲,什么都不为,就算是我想亲近亲近这个老姐妹吧”
怕许斌再把这幅翡翠镯子怼回来,虞夫人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把所有的借口都堵死了。
这让许斌不由抬眼看她,竟然现虞夫人眼泪汪汪的,好像自己如果拒绝,她就要当场哭出来一样。
到底没忍心,许斌把那个饰盒收下了,但别墅钥匙没动。
看他没动别墅钥匙,虞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许斌,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以前是阿姨做不对,但就像你说的,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你千万不要再这样见外,等议亲的时候也是,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谢家能做到的,肯定会满足你”
本来已经对虞夫人的印象有了好转,听到这句,许斌再度失望,他将本来已经收起来的镯子推了回去,口气严正的道,“你们谢家,除了谢信泽还真没什么值得我开口的。而且,即便是谢信泽,他也不需要我张嘴,自己已经主动要求留下这镯子,你收回去,我妈不要。她照顾信泽,因为那是她女婿,女婿就是半个儿,不说是义务,但她也有责任。照顾许彦更是,因为那是她孙子,这事儿不需要你们谢家计情分。至于议亲,我今天就明说,谢信泽算是入赘,你回香港之后,跟谢嘉毅商量商量,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们许家提,肯定能满足你们”
说完,他也没再管虞夫人,站起来就进了里间。
虞夫人看着他果决的背影,一时语塞,等反应过来,忍不住又流眼泪。
她现,自己算是彻底无法挽回在许斌心里的印象了,但这不是让她流泪的原因,真正让她接受不了的,是许斌说得那句“入赘”,好好的儿子就这么“嫁”出去了,虽说大势早就成了定局,但事到临头,她还是心里难受。
既然决定走,虞夫人也没拖泥带水,直接让助理订了第二天的机票。
听到母亲要回港,谢信泽也没多意外,只说要亲自去送。
因为已经能下地行走,医生也鼓励他多锻炼,虞夫人便没拦着儿子。
虞夫人回酒店收拾行李,病房里就留下两人独处,许斌半天没说话,心不在焉的陪谢信泽看了一会儿书,然后忽然开口说,“每天我亲自送你过去,带上彦彦,让他跟奶奶道个别,咱们去不去都无所谓,你妈主要是惦记孩子。”
谢信泽听了,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他把书扣在腿上,弯着眼睛看许斌,“好一副铁嘴钢牙,可惜却是豆腐心肠。”
许斌气得白了他一眼,鼓着腮说,“老子上辈子怕不是欠了你一座金山”
倾身过去吻他,谢信泽满眼的爱意都要流淌出来,“几座金山也换不来这么好的老婆。”
第二天,虞夫人和助理先到了机场,她在候机大厅四下寻找,没看见儿子,不由着急,又坐着等了一会,才看见谢信泽的身影。
她刚要迎上去,就现人群中还藏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搀着儿子的手,可不正是乖巧懂事的孙子。
眼泪立时流下来,虞夫人再顾不得仪态,小跑着迎了上去。
许斌在停车场抽了三支烟,才把爷俩给等回来。
老远看见一大一小走过来,他赶紧推了轮椅上前。
可谢信泽却不坐,也不用许斌扶,坚持着自己走上车。
许彦在旁边看见他额头冒汗,心疼的皱鼻头,赶紧拿出自己的小手绢帮谢信泽擦。
谢信泽忍着疼,对儿子笑,“谢谢彦彦。”
彦彦定定的瞅着他,看了半天,把谢信泽看得都有点莫名其妙的,接着便听许彦说了句,“爸爸,你真棒”
说完,没等谢信泽反应,许彦便一头扎在他怀里,抱着谢信泽的脖子,“呜呜呜”得哭了起来。
许斌之前领他去看过谢信泽复健,也跟他讲了爸爸复健怎样不容易,许彦看着平静,其实都记在了心里,今天又恰逢和奶奶离别,稚嫩的小心灵有点承受不住多重刺激,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许斌刚上车,就听见孩子哭,赶紧回头问,“彦彦,怎么了”
许彦也知道害臊了,赶紧从谢信泽身上下来,叽里咕噜,连滚带爬的坐上自己的安全座椅,一抹鼻涕眼泪,把脸转向车窗外面,哪个爹都不瞅。
见儿子这幅模样,许斌奇怪,转脸看看谢信泽,却现他笑得春花灿烂的,不由更是纳闷,刚要开口问,对方就给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压下好奇心,许斌只好先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