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与几人的关系,卫明诚有所猜测,只不确定这伙明显对她显露不善的人具体都是谁。
谢茉简略说了下,在讲述袁向红和二力时,卫明诚低垂眼睑,遮住眼皮下闪过的暗沉。
她总结道:“总之,以后就是陌路人。”
翻看记忆时,作为旁观者的谢茉轻易便发觉了袁向红对原主的恶意,看似偏帮原主实则火上浇油的话,对原主请求明显的敷衍和推脱,在原主面前故意挨近白江河……等等,有太多的证据和蛛丝马迹,可惜原主从未疑心过她。
原主对袁向红是真心实意的好,大到手表布拉吉,小到笔记本铅笔,她都送过袁向红,有时袁向红和家里闹矛盾,就会找原主蹭吃蹭喝。
原主绝对称得上一句中国好闺蜜。
所以,和袁向红断交是谢茉有意而为,她才懒得再跟这些人维持所谓面上关系。其实两人早已暗自站上敌对的立场,早晚注定要撕破脸,图穷匕见,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解,就算能,她也不想和袁向红这种人再打交道。
今天碰上,袁向红找茬,决裂便可预见。
她不可能站着老实挨打,再说,现成出气的机会都上门了,那她着实想不出放过的理由。
而且
站在道德制高地的人可是她,是袁向红不顾情义,婚礼略过她,造她脏谣,一次一次地对不住她在先,她提出绝交应当应分,袁向红则会被指指点点,甚至低眼咒骂,所以,舆论的高地依然在她。
至于她俩的决裂会不会影响更高的层次关系,即双方长辈的交往,答案是会有怎么样,白国栋已在暗地里冲谢家磨刀霍霍,现有的交情都是假的,是烟雾弹,有影响反而是好事,让谢济民对他早生警惕。
不过,谢茉猜白国栋不会,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其实,谢茉不知道,袁向红对这场决裂乐见其成。与谢茉绝交,湮埋在她内心深处对谢茉丝丝缕缕却阴魂不散的愧疚终于褪尽。
路上行人渐少,连沿街打闹的调皮小子们都回了家。暮色安静地生长,谢茉瞅一眼已在天边露了一角的月牙,心头涌起无限惆怅,明天周一,又是上班的日子,她不自觉叹气。
分神留意她的卫明诚自然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问:“怎么?()”
谢茉说:羡慕你在休假。我明天要上班了,五点就得起。?()?[()”
现在谢茉五点起床并没困难,没手机没网络的七十年代,一个星期就治好了她非过十二点才有困意的毛病,如今每晚十点她准时上床,躺床上几分钟就能入睡,晚上十点到早晨五点,七个小时的充足睡眠对她而言足够满电了。
“五点?这么早?”默算现下普遍的上班时间,以及市委家属大院到市报社的距离,卫明诚不解问。
“我现在要每天晨起跑步锻炼。”谢茉说,“多跑步练练,万一再碰上前天那样的事,逃跑时还能快点。”
卫明诚握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侧过视线描摹过她的脸颊,之后转头低声道:“嗯,在哪里?”
谢茉无所察觉,道:“就在沿我家附近的护城河河堤来回跑一段。”
“嗯。”卫明诚微抿抿唇,说,“离科研大院也不远。”
谢茉拧身去看他,扬扬眉尖,倏而笑了:“哦?”
卫明诚眸光冷静平和,只手指略蜷了蜷:“我每天也要训练,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我们可以一起。”
顿了顿,他又补充说:“也能教你几招防身术”
这时候车已在市委家属大院的门口停下,谢茉推门下车,卫明诚把车灯打开给她照明前路,也跟着下了车。
谢茉往前走了一步,仰脸看卫明诚。
橘黄的光束打在他身上,让他的身躯看上去愈发挺拔宽阔,将她整个人牢牢笼罩于他的影子里。
“明早凉亭,五点半。”
她忽地笑着开口,笑得轻轻软软,唇角先扬起,再是眉眼一寸寸弯折,最后笑意如水波在眼底荡开,荡入他眼眸里。
他压下眼睫,黑眸深深地注视着她。
“回见。”
不等他张口,她已调开视线,转身跑开。
卫明诚目送那道纤妍袅袅的身影一点点跑出视野之外,最终拐入门后的树荫里。
再望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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