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茉不紧不慢追了句:“你不是一直羡慕吗?”
袁向红眼珠几乎崩裂出眼眶。
压抑的情绪如开闸的洪水,一泓而出,冲昏袁向红头脑:“是啊,我羡慕你,羡慕你活得轻松幸福,羡慕你得到那么多人喜欢,羡慕你想要什么都有人捧给你。而我呢?只是想体面的活着就要费尽全力,使尽心机,我想要什么,只能去争,去抢,去骗,去偷。”
“可那又怎么样,我总归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袁向红死死盯着谢茉,恶狠狠道,“而你,谢茉,则被我耍得团团转!”
“哦,我还在你手里夺走了白江河。”袁向红似找回优越感,咯咯笑了一会儿。
谢茉一直静静看着她,如同欣赏一出猴戏杂耍。
“说到白江河,啧啧,谢茉你眼光真不行,他居然和他们一单位一个女同志搞上了。”袁向红突然朝前迈了一大步,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的恶意,“看来,你的魅力也不过如此,他宁愿去搞破鞋,也不再去追逐你。”
“这样一滩烂泥,你却把他当宝,谢茉你是不是眼瞎?”
“是,我眼瞎错看了你。”谢茉一脸平静,“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自认对你也足够好,可你为什么偏要恨我?”
闻言,袁向红一脸激动的潮红。
“对我好?哈哈,那不过是你高高在上的施舍罢了,少摆那副救世主的模样,虚伪!虚伪得让人恶心!”
倏地,谢茉心口没来由一轻,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消散,浑身说不上来的松快。
她长舒一口气,转身欲走。
“等等!”袁向红急呼。
谢茉不回头地说:“除了疯言疯语,你见我还有其他目的?我耐心有限,有话直说。”
目的?
她为什么吵着闹着也要
见谢茉?
袁向红喃喃自问。
曾经跟谢茉的一场对话忽然出现在脑海。当时,她收到谢茉送的一件崭新布拉吉,那是她第一件全新的布拉吉,她心绪复杂,问谢茉为什么这么做,谢茉说“因为她们是朋友”,谢茉当时笑容清澈又明媚,语气理所当然。
那时她不以为然,把这件事当做谢茉又一次的施舍,很快忘到脑后。
没想到回想起来,竟那么清晰,谢茉说“朋友”时微微上扬的语调,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谢茉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不求回报,没有目的,只是因为她们是“朋友”。
初见时,看上去清高不好接近的谢茉,相处起来竟那么单纯温良。
她羡慕谢茉,嫉妒谢茉,痛恨谢茉,到最后她最想见的人还是谢茉……
等了等,袁向红一直未出声,谢茉侧脸瞥去,袁向红正一脸失魂落魄地僵在原地。
转身收回目光,谢茉毫不迟疑地迈步离开。
谢茉的离开令袁向红猛然回神,心被狠狠掐了一下,道歉脱口而出。
“对不起,我错了。”
那道纤细亭亭的身影稍顿了一下,须臾便径直前行,袁向红奋力地喊叫,歇斯底里地喊叫,可那人自始至终都没回头。
太迟了,她对不起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袁向红瘫倒地上,望着门口的方向,良久突然放声痛哭。
她忽然意识到,她心底最深的渴望,是寻回那个笑容清澈又明媚的朋友。
可再也不可能了……
心被生生挖走一块,袁向红痛到失去知觉,只嘴巴张张合合,喃喃呓语着“对不起,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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