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任命铁铉为济南都司,命长春侯耿炳文率五万京营精锐前往河北之地,整训真定、保定、河间三府之兵。
这些消息朱棣是清楚的,而无论是真定、保定、河间这三座重镇,还是水6要冲济南,都是自己南下的障碍。
更要命的是,朱允炆竟将济南府设置为了北征后勤大营,要求将物资储备,存放于济南府,而这也就意味着,日后的北平府,将不会再存有大量的军粮。
一旦自己起事,以北平府少量的粮食,根本不足以支撑大军三个月的口粮。若是三个月内攻克不了济南,那将面临无粮可用的处境!
虽然镇守济南的是声名不显的铁铉,但在真定、保定、河间三地的耿炳文可不是简单人物。
长春侯耿炳文,这位老将极为擅长防守。当年朱元璋与张士诚大战的时候,耿炳文便坐镇长兴,坚守十年之久,硬是让张士诚无可奈何,徒呼嗬嗬。
朱棣可没有把握攻克耿炳文控制下的三府之地!
而最让朱棣头疼的,便是新军之策,自己可以搞反宣传,搞洗脑,可平安也可以搞宣传啊,加上这个家伙头上还顶着代替“天子”巡视卫所的头衔,没人可以拦得住他进入三卫大营。
新军之策如火如荼,朱棣却如坠冰窟。
局势一天天变化,军心越不稳,再这样下去,不用等两年,就是半年,军心也散了。
“不好了,不好了!”
丘福慌慌张张喊道。
朱棣眉头一皱,看着没有规矩的丘福,冷眼喝道:“什么事,大惊小怪!”
丘福脸色苍白,手有些颤抖,对朱棣说道:“三卫中有五百余人出营投了都司衙门,平安已将其编入北平卫,其中还有三个是百户。”
“什么?”
朱棣猛地站了起来,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王爷,王爷!”
丘福高声喊道。
燕王府一片大乱,大夫诊断之后,只说是急火攻心,忧虑过度引的昏厥,只需静养一段时日便可。
王妃徐仪华亲自照料朱棣,见朱高炽、朱高煦、张玉、朱能等人在房间坐立不安,便让众人外面等待。
朱高煦在门口,面色冰寒,咬牙切齿,说道:“这些混蛋,素日里对他们那么好,竟然在这时候反了出去!不杀他们,不足以震军心!”
朱高炽摇头,驳斥道:“如何杀?他们现在不我们的人,而是平安的人!再说了,五百多人,你能杀的过来吗?”
“再不杀人,三卫就全跑光了!”
朱高煦不甘心地喊道。
朱高炽也清楚这个问题,只是,杀人未必可以解决问题,反而会引三卫恐慌,让其加倒向平安。
“金先生,当下之局,如何是好?”
朱高炽对金忠请教道。
金忠哀叹一声,有些苦涩地说道:“三卫军心,恐怕难收。为今之计,应马上封锁三卫大营,过了新军之策最后之期,事态便可好转。”
“封锁大营容易,只是若平安以天子令,强入三卫大营,如何是好?”
朱高炽皱眉。
金忠思索了下,缓缓说道:“那便当着平安的面,演训新军,不作休息,不给平安说话的机会。”
朱高炽看了一眼张玉与朱能,两人连忙抱拳,匆匆离开燕王府。
北平,都司衙门。
倪琼等五百余人,纳了投名状,将张玉、朱能挑拨三卫敌对朝廷,预谋造反等事全部交代了出来。
平安、盛庸紧急召张昺前来,三人商议对策。
张昺沉吟许久,才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一旦处理不当,将会引大战。最好是送报京师,由皇上定夺。”
盛庸摊开山河舆图,凝重地说道:“纵是八百里加急,消息来回,也要十日了。而这十日之中,一旦我们走漏消息,燕王必有所动作,到时候我们再想动手,恐怕就晚了。”
张昺有些犹豫,说道:“话虽是如此,但张玉、朱能毕竟是燕王手下最强悍的将领,军中素有威望,一旦抓走两人,如何保证事态不急转直下?再者,如此大事,没有皇上旨意,一旦出了差错,怪罪下来,谁来承担?谁能承担?”
平安看着争论不休的张昺与盛庸,敲了敲桌子,肃然说道:“抓张玉、朱能,一切责任我来承担。为避免燕王三卫动-乱,盛庸严控北平府,我亲自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