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自然是儿子自己的想法。”蒋鸿晖道。
虽然父亲和伯父都和他提过此事,但确实是他主动去接近阮兆祥的。
父亲和伯父说的没错,只有母亲能一直牢牢把控着手里的权力,乃至做摄政长公主。
蒋家才能一直兴盛,他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帮母亲就是帮蒋家,也是帮自己。
“好,既然你说是自己的主意,那我就明确告诉你,母亲与太后斗法,是母亲自己的事,无需你们插手。
若母亲技不如人,斗不过她,母亲也认,你可以放心,不管成败,母亲都不会连累你和蒋家。
但是你自己犯过的错,却不能当成没生过,昨天那姑娘的死,你说和你无关,母亲暂且信你。
但你即便没有直接责任,也有连带责任,若非你唆使周信,将阮兆祥骗出来,根本就不会有这场祸事。
陛下今天已经当堂下旨,要求胡府尹在五天之内查明此事真相,并按律量刑。
死的那姑娘不是奴籍,是良家子。
若查出的死因是被谋害,主犯会被判绞刑,从犯杖一百,徒三年。
你到底是本宫的儿子,哪怕你最近行事让我很不满,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判流放。
但你明目张胆的算计太后的娘家侄子,哪怕她再不待见这个侄子,你也不可能不付任何代价。
为了平息太后的怒火,也为了对天下百姓有个合理的交代,本宫会疏通一下关节,让你的流放变成贬斥。
你已经是翰林院的官员,届时母亲会给你找一个偏远贫困的下等县,让你过去做县令,你可有意见?”荣华盯着他问。
蒋鸿晖当然有意见,他身为本朝最有权势的大长公主的嫡长子,蒋家的嫡孙,凭什么犯了一点小错,就要被贬到一穷二白的地方去做县令?
可面对母亲那看不见一丝温情的目光,他只能艰难地接口:“儿子愿接受母亲的安排。”
“很好,你若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在三几年内,让一个下等贫困县变成中等县乃至上等县,那表示本宫这些年的教诲没有白费。
届时回京,升迁之路自然也会变得顺畅。
若你到了地方,没有半点作为,表示你根本不合适官场,你以后就乖乖做个富贵闲人罢了。
身为本宫的儿子,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保你一生衣食无忧,本宫应该还能做到。
但有句丑话本宫需说在前头,若你到了地方还要作死,届时就算真把自己作死了,本宫也绝不会再管你半分。”荣华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格外的冷酷。
蒋鸿晖桌子下的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了起来,垂着的眼眸里愤恨几乎掩不住。
母亲总是这样,她总是这样,在蒋家人的面前,她永远都那么高高在上。
哪怕自己的出点明明是为他好,可一旦丢了她的脸,她立即就变得六亲不认,冷酷无情。
说起来她和阮太后还真是同一种人。
阮太后为了权利,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娘家的亲侄子。
而他的母亲,在现他丢了她的脸之后,毫不犹豫的就把他推了出去……
从京兆府离开之后,一直跟着他的杨嬷嬷忍不住开口道了一句:“公主,您这样对大公子,只怕他心里会产生疙瘩。”
“本宫知道,他刚才眼里的愤恨几乎都掩不住了,可玉不琢不成器。
论聪明才智,晖儿是不缺的,但是心性太差,不把他放出去好好打磨,以后如何担得应担的职责。”荣华一脸艰涩地开口。
她再强势,也是一个母亲。
用这般冷酷无情的语气和真心疼爱了二十余年的儿子说话,她心里何尝不难受。
“可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