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活不到明儿了”
“别给我贫,你就说,究竟哪样儿的姑娘能看上”
盛牧辞佯作沉吟两秒。
“成,那您听好了啊。”他懒着声,无可无不可地说了句“我喜欢天上的仙女儿。”
“”宋黎嘴角微微一抽。
这人,又上赶着找骂。
“不是,三哥,仙女儿谁还下凡呢你这过了啊过了。”许延听不下去,暗示他收敛些。
趁岑馥还未翻扯,许延把果盘放到宋黎面前,而后很有眼力见地走过去控制局面“咱说点儿实际的,三哥,比如,你喜欢长还是短,高的还是矮的,可爱还是性感,温柔还是野蛮,近视还是远视”
“”盛牧辞慢慢掀开鸦羽般的眼睫,现出一双冷眸,瞳仁如落日西沉的什刹海面,古井无波。
“斜街李大爷的女儿远视。”
被他处变不惊的眼神一瞟,许延惯性站端正,双手抱在腹前,试探问“那个二婚又离了的李阿姐她不都退休了”
“你也知道”盛牧辞冷漠反问。
谁特么择偶标准会有远视问个屁。
“喔。”许延悟了。
三哥不喜欢李阿姐那样儿的。
“单着吧你俩儿都”岑馥被他们那缺德言气得昏厥,狠狠甩下一句后挂断电话。
宋黎笑点不太高,没克制住很轻地笑出一声气音,当即埋下脸,若无其事观察自己的平底杏色小皮鞋。
许延是狗耳朵,目光寻着声儿越过病床望向中厅,看见坐在沙边的宋黎。
他开始思考
李阿姐,五十往上,远视,短又卷又枯,刁蛮戏精祖师奶,成日浓妆艳抹花枝招展,脸像糊了层面粉,斑和痣在整形医院祛得一点见不着,是个时髦不服老的小老太。
宋医生呢,模样青春像十八岁,戴细细的金丝边眼镜儿,镜片很薄应该是低度近视,随意后绑着的头黑长直,亮且柔软,长相清纯带着甜味,不就是个活脱脱的温静小仙女。
尤其鼻尖偏右那一点小红痣,无形中又酿出诱人的感觉。
开门时候一对视,他差点以为自己在某成人主题沉浸式角色扮演类游戏的剧情中。
“三哥你刚直接报宋医生身份证儿不就完了。”许延乐呵呵地开起玩笑。
和三哥厌烦的类型完全相反的类型,等于三哥的理想型。
等于宋医生。
宋黎懵懵抬起头,一时没理解这话。
“边儿凉快去。”盛牧辞懒得搭理他,长腿放倒压被子上,身子略艰难地往左翻过去,改成侧躺的姿势。
可能是腰有伤,
卧久了不舒坦。
许延招招手,示意宋黎可以过来了,边对着病床的人说“三哥,检查了,医生妹妹在这儿等半天了都。”
“人还没到”盛牧辞不耐地问。
许延知道他是指京市的私人医生“没呢,都机场大面积延误,上午到估计够呛,让这儿的医生先瞧瞧看呗。”
盛牧辞没答应也没拒绝,眼一闭睡了。
宋黎站在床另一边,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
他模棱两可的态度她摸不准,宋黎中规中矩道“盛先生的情况我和李主任交接过了,右肩关节和腰椎都有骨折,压缩程度不大,也没有损伤到神经和脊髓,是能够完全康复的,不用担心。”
“哦哦,得手术吗”许延很配合地提问。
“保守治疗就可以了,”宋黎耐心说“但要先卧床一个月复位固定,后续再观察。”
“要躺这么长时间啊”
“是的,骨头愈合到原始强度一般需要六到八个月,前三个月要特别注意,虽然不严重,还是尽量少走动吧。”
许延望着宋黎张合的唇,沦陷在她动听的嗓音里,慢慢走了神,恍惚在听晚安曲,柔得他灵魂羽化般飘飘然。
“我三哥腰还有伤呢,宋医生你看看,严重吗”许延丧失理智,冒死撩开了某人的睡袍,只为再多听一会儿她的声音。
绷带在男人肌理健美的腰腹缠裹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