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苏棠淡漠的往回走,方才老夫人寻死觅活,逼着归德侯把她撵出去。
苏棠倒不是在意归德侯府千金的这个身份,只是担心她走后,弟弟苏羡和爹爹的安危。
二房一家各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
老夫人又是个偏心的。
一想到老夫人那恨不得吃了她的脸,苏棠噙着冷笑,推开了房门。
刚推开,苏棠就看到了伤痕累累趴在地上的白菊。
“王爷,就是她,那香露是她的!是她想要毒杀王爷!”
苏棠脚步微滞,以靖王嗜杀的性格,竟没杀白菊?
呵,无所谓。
以她对裴樾体内旧疾的了解,他嗅到了混在白菊抹的香露里赤阳子的气息,必定心血上涌,很快便会数疾并发而亡!
现在,恐怕已是强弩之末。
“香露?什么香露?。”
苏棠无辜的看向坐在一侧的靖王裴樾。
男人一袭黑色绣暗纹锦袍,乌发用金冠半束,此刻虽面色病态苍白,但凤眼只是淡淡一扫,依旧令人感觉杀气磅礴袭来。
苏棠是第一次认真看他,五官冷峻深邃,浑身带着一股自疆场杀伐而来的强大气势,似天生尊贵的强者,骄傲而淡漠的睥睨着众生。
“就是你买的香露啊,奴婢是从你桌子上拿的!”
“我的确丢了一瓶香露。”靖王要查必然也查得到,苏棠没有否认。
“王爷,你看,她承认了……”
“承认什么?承认我的丫环背叛我,不但另投了主子,还偷我的东西吗?”
白菊愣住,她什么时候撒谎都不打草稿了?
苏棠问白菊:“香露是你拿走的,你动了什么手脚我不知道,但我待你不薄,你却要栽赃我,你的新主子到底给了你多大的好处?”
白菊被苏棠这倒打一耙刺激的瞬间失了理智:“我没有,是你这贱人……”
“来人。”裴樾漠然:“拉出去。”
拉出去,就意味着死。
白菊哭喊求饶,裴樾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房间安静下来,苏棠暗暗收紧手心,可下一秒,她就被人强势抵在了门后,独属于裴樾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顷刻将她包裹。
苏棠惊诧,他体内暴动的旧疾,竟被压下去了?!
“本王体内的旧疾,只有一味名叫赤阳子的药引能引发,赤阳子的药方早已失传,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棠心跳加速,原来他竟是早发现了,难怪没死!
躲得过初一,苏棠不信他躲得过十五,但前提是,先得保证她不被他杀了。
于是,苏棠眼睛轻眨,眼泪瞬间涌上眼眶:
“臣女不知道啊,莫非是有人要害我?”
“就因为我不是爹娘亲生的么?”
“王爷要杀我就杀吧,反正我大约也是活不久了。”
裴樾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却直接对上了她泪眼盈盈的双眼,可怜无辜,裴樾的心好似触电一般微微一颤。
“你倒先委屈上了。”
“臣女本就委屈。”
苏棠没听出裴樾深藏在冰冷话语下那丝宠溺,继续吧嗒吧嗒掉泪珠。
泪珠落在裴樾手上,滚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