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杞无忧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休息室。
六点半,太阳还未完全落山,但已收敛起灼烫的光,只余晚霞漫天,仿佛连缀着地面,透过枝头苍翠的绿叶,连地上也铺满淡金色的涟漪。
杞无忧垂头盯着地面走路,觉得空气愈燥热,快要令人透不过气。
成都的夏天不止是单调的热,还有种湿漉漉的潮意,沉闷而躁动,好像随时都会落下一场雨。
“弟弟,你放假不回家吗?”江晨曦问他。
“就两天,不回了,”杞无忧抬起头,忽然想起了什么,“梦千姐呢?”
平时江晨曦和李梦千总是形影不离的,今天却只有她一个人。
“回家啦,她想趁最后两天假期回去陪陪父母。”
“哦。”
“骨碌骨碌──”
行李箱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钻进耳朵。
对面,田斯吴拖着行李箱,脖子上挂着一副白色的耳机,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件冰蓝色的丝绸衬衣,黑色阔腿裤,衬得身形比例极佳,比起平时舒适随意的运动风穿搭,明显精致了许多。
“哦豁,这不是我曦姐吗?还有无忧。”
“这不是我田哥吗,”江晨曦暗自嘀咕了句骚包,看向他手里贴满花里胡哨贴纸的行李箱,“你就在家里待一天还带这么多行李啊?”
a队的队员大多都是入队比较早的,都已经习惯这种长期在各地奔波训练比赛的生活,不会在某个地方久留,所以随身携带的行李都精简得不能再精简。
“我不回家,去北京找我对象,”田斯吴嘿嘿一笑,“里面是给我对象带的礼物。”
聊天时偶然听田斯吴提过,他对象在北京念书。
江晨曦“啧”了声,“上次假期不是刚去找过她吗?要是被纪教练知道了没准儿又要骂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次要在国外待三个月呢,哎,”田斯吴做作地叹气,“没有对象的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男人只会影响我滑雪的度。”江晨曦不屑道。
“反正你已经有槐哥了,”田斯吴贱兮兮地说,“其他男人当然看不上啦。”
江晨曦顿时柳眉倒竖,神态有些羞恼:“快滚!”
田斯吴大笑,拉起行李箱就走,“走了走了,不要太想我。”
轮子骨碌碌滚动的声音渐渐远了,他们继续往餐厅走,杞无忧始终心不在焉地低着头,保持沉默。
“弟弟,”江晨曦侧头瞥了他一眼,犹豫片刻,开口,“你别听田斯吴瞎说啊。”她知道杞无忧和徐槐的关系很好。
“嗯,我不告诉他。”杞无忧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向徐槐透露什么。
“哎呀,我……”江晨曦有些苦恼,“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你喜欢徐槐吗?”
江晨曦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呆了呆,坦率道:“喜欢啊,我们队里没有人不喜欢他吧!”
“但我对他不是那种喜欢。”她又补充了句。
这句话听进杞无忧耳朵里像是欲盖弥彰。
“我也喜欢他。”杞无忧声音淡淡,没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