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先是一愣,然後似乎明白了什麼一樣,眼神順著皇帝男的目光看向門口低著頭,不發一語的段南七和黑衣男,怒氣一下子暴漲一樣,直接抬起屁股,奔著段南七的方向就去了。
段南七本來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然而總有人禍水東引,根本不給他置身事外的機會。眼看著後排那幾個高大威猛的男人已經竄到段南七跟前,就要伸手抓著段南七的衣服領子,他直接偏過頭,眼神冷冽的看著面前虎視眈眈的人,冷笑道:「怎麼怕死到這種地步卻還要為了八千塊踏上這輛公交車,貪得無厭也得有個限度。還有,你們自己一開始不看公交車玻璃,管我什麼事我不是什麼聖母瑪利亞,沒有要救你們一命的義務,不過我奉勸你,最好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然,你的位置要是讓別人坐了的話,必死無疑啊。」
衝過來的幾個男人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轉過頭來,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座位,發了瘋一樣,沖了回去。
老太太一開始坐在讓座男人的位置上,可此刻,她坐在了沖在最前面,那個叫李陽,一手薅段南七脖領子的男人位置上,一臉邪笑的看著他,滿口黑黑的牙呲著,似乎是要咬人。
果然,下一秒,李陽還沒回到自己位置上,一個踉蹌,公交車前後兩地面之間突然開裂,李陽一個站不穩,一聲尖叫,直接被飛而過的公交車吞噬,瞬間沒了蹤影。
其他幾個人則飛快的跑回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長出一口氣。
皇帝男心想他們果然知道些他不知道的,不然這幾個人不會在剛到達他們面前的時候,就突然轉身,沒命的跑。
看來,這兩個人必須除了,否則,他的地位不牢,生命不保。
想到這,皇帝男看著段南七的眼神里好像淬了毒一樣,陰鬱而邪惡。
段南七莫名感到一陣惡意,可他抬起頭,往後看,卻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盯著自己。
他有些奇怪的低下頭,想了想,再一次湊到身後黑衣男的跟前,不顧人家因為嫌棄而不斷退後的臉,低聲道:「誒,我叫段南七,南方的南,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你叫什麼?告訴我唄,這前面就咱倆,肝膽相照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我和你不熟,你能不能離我遠點」黑衣男冷漠。
「哎呀,出門在外,四海之內皆是兄弟嘛,你不要害羞。」
「我沒害羞。」
「那你告訴我唄,你看我都如此有誠意,都先說了自己的。」段南七得寸進尺。
黑衣男無法,冷漠開口:「戚燼,親戚的戚,灰燼的燼。」
「嗯,這名字真好聽,戚燼。」段南七將名字在舌尖輾轉纏綿了有一會兒,才從陶醉的情節里退出來,自己自來熟得很人家套近乎:「誒你知道不?身後那坐皇帝座的男人,好像對咱們兩個有惡意啊,你看見公交車禁忌守則了嗎?要不要我告訴你」
黑衣男不贊同的抬起眼看他,語氣越發不耐煩:「你出門在外,對誰都是如此熱情嗎?」
「哪能啊?」段南七擺了擺手,嘟囔:「這可是丟命的大事,我就是看你眼緣好我才想告訴你的,換了別人,死不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喜歡把生死置之度外,願意為了別人而捨生取義的大俠呢。」黑衣男冷笑著嘲諷。
段南七倒是沒生氣,見他被口罩蒙著的臉似乎有了笑意,毫不在意,繼續蹬鼻子上臉:「那咋辦呢?人生很難遇到幾個有眼緣的人的,我這不也是陌生場所遇知己,我激動嗎?誒你到底知不知道啊?你不知道我告訴你。」
黑衣男搖了搖頭,輕聲道:「只看到了最後一條,其他的,在我坐在位置上之前,可能已經消失了。」
「哦,那我悄悄告訴你,你可不要告訴其他人啊。」段南七將嘴越發靠近黑衣男的臉,黑衣男只聞到一股好聞的冷冽的香味,類似於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男香的味道,不那麼刺鼻,卻恰到好處的勾人的魂。於是越發的屏住呼吸,怕段南七看出自己的窘迫。
段南七沒注意他的小動作,此刻他左眼站崗,右眼放哨,一邊注意身後一直時不時的抬起眼,眼神不善的盯著自己和戚燼看的皇帝男,一邊用手有意無意擋住戚燼的臉,讓他不那麼被後面人所注意。
「後面那男的又在看咱們,我和你說啊,剛才讓座和扶老人之所以被抹殺,是因為禁忌規則有一條寫明,要聽乘務員和司機的話,切記,司機身穿藍色制服,而剛才那司機穿的黑的,你注意到了嗎?」
戚燼點了點頭,耳朵尖有點熱。
「既然注意到,那我告訴你另一個為什麼死。因為守則寫到,一定要乖乖坐在自己位置上,不要假好心給中途上車的人讓座,也不要將自己置身公交車外,更不能相信任何人,剛才車上那女的非要拉著旁邊的男的給讓座,這不就死了嗎?」
「還有什麼?」
「中途要下車,一定要到目的地下車,公交車只有前門沒有後門,所以不要在後門下車,還有車上只有三十個到達目的地的人,應該不包括乘務員和司機,你現在看看,車上多少人」
黑衣男一愣,回憶了一下,恍然大悟:「除了死掉的三個,還有車外追車死了的四個,現在應該還有二十三個人。」
「可是現在,依然有三十個人,說明這車裡,有七個都是鬼魂,也包括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