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刨花向前飞出,落在雕刻桌上。
“嗯。。。”
喻成清将书翻过一页,似乎在思索自己可以教什么。
“那阿沉想学什么?屏风?还是窗扇?”
“屏风怎么样,刚好你可以和老师一起完成一样展览作品。”
喻成清倚靠在躺椅上,躺椅随着他的前后摆动,看起来十分舒服。
苏沉商的手并没有停下,认真修饰着仙鹤身上的羽毛,“老喻,你是拖延症犯了,现在完不成作品来求救了吧。”
“好阿沉,不要这么轻易就揭穿我嘛,我也是需要一点点作为老师的面子的。”
“大师兄已经告诉过我了。”
“就当帮老师一个小忙,好不好嘛,阿沉。”喻成清手肘靠着扶手,可怜巴巴地看向苏沉商。
苏沉商换了一把刀,继续刻着,“先说好,作品我可以帮忙,但是我现在已经开学,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能专心在木雕上。”
喻成清微笑着看向苏沉商,眼里是对她的欣赏,“只要阿沉愿意帮忙就行,木雕拍卖所得会捐献给国际儿童救助组织,规矩还是老样子。”
“图样呢?”苏沉商抬头,伸出手向喻成清示意。
喻成清从书本里抽出一张纸,起身走到苏沉商的身边,“这儿,乖徒。”
桌子上,砚屛中间的仙鹤栩栩如生。
趁苏沉商看图纸的功夫,喻成清欣赏起砚屛上的仙鹤,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阿沉,以后有意向报考万朝大学美术学院吗?继续当我徒弟怎么样?”
苏沉商将图纸折好,拉开右侧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文件夹,“不要,喻老师,木雕只是我的爱好,并不是我以后的人生选择。”
喻成清微愣,尽管他已经多次听到苏沉商拒绝的话语,但他的心中仍然抱有一丝希望,每周都会尝试着问一次。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惋惜地说:“阿沉还是老样子,看来老师要失去一个好徒弟了,阿沉,打磨的时候要注意一下。”
苏沉商拿起一旁的砂纸,“老师,拜师的时候我就回答过您,木雕只会是我的爱好,而且我以后也不会参加国内高考,所以。。。”
“可是,老师真的很想让阿沉继续当我的学生。”
“师兄师姐们,比我做的更好。”
砂纸打磨过木料表面,声音刺耳,让人十分不适。
“别提你那几个师兄,才开学,心都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
“他们会把心收回来的,我看大师兄就挺好。”
喻成清见苏沉商态度坚定,便不再强求她,“乖徒,可以上漆了。”
清漆罐打开,化学成分的味道有点冲鼻,两人都戴上防毒面罩作为保护。
等待漆面干透的时候,苏沉商认真地看着喻成清给的图样,“老师,这次您准备用什么料子?”
喻成清站在雕刻桌前,用手机拍着苏沉商的作品,时不时还满意地点起头来。
听到问话,他转过身来,边在微信群着消息,边说:“我最近淘到一块上乘的檀香紫檀,已经放到隔壁工作间里,那料子成色,是相当完美。”
说到痴迷处,喻成清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双手食指比着八字,嘴唇上下咂了咂,“配上这花鸟图和翡翠肯定很美,很赞。”
“走走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喻成清睁开眼,便想拉着苏沉商一起去欣赏那块木料。
两人的脚步还未踏出教室,提醒下课的音乐就从广播里传来。
喻成清抬着一只脚,机械地转过头,眼睛看向墙上的时钟。
钟表显示,华国时间十一点。
喻成清沮丧地收回脚,叹息着说:“跟阿沉一起学习的时间,总是这么短暂。”
“老师,下周末我们还会见面。”
苏沉商看着喻成清满脸惋惜的神情,微微欠身,双手手掌交叠,恭敬地向他行揖礼。
“每次都说的跟再也不见似的。”
“我这是惜才。”回完礼,喻成清脱下围裙,走到躺椅边,弯腰拿起摆在边几下层的正方形礼盒。
他又折身走回苏沉商面前,将礼盒递给她,“阿沉,恭喜你成为高中生。”
他笑着说:“如果以后有机会,我想你能成为我的学生。”
苏沉商接过礼盒,笑吟吟地说:“谢谢老师,但我现在的目标院校是k洲ucL巴特莱特建筑学院,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愿意成为您的学生。”
喻成清狡黠地笑道:“或许以后我们会在k洲见面呢?”
苏沉商抬起头,眉眼弯弯地说:“当您的学生是我的荣幸,老师。”
听到心仪的答复,喻成清揉了揉苏沉商的头,“好了,去吃饭吧。”
太阳从正中滑向西边,地表热度也慢慢地褪下。
上完全部课程的苏沉商回到定墨楼,稍微收拾了一下杂乱的教室。
她坐在椅子上看向已经完成的砚屛呆,嘴里喃喃着,“这东西,该用什么借口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