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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5(第1页)

华裳难过。她想若叶小姐有万般委屈,也该亲自与二爷述说才是。

到了驿站,那头已派人来接,说是会送到暂且安全的松江府,到了以后会给他们消息。

“那白二爷呢?”花儿问。

“派人去找了。你们先在良清等几日,若有消息会有人即刻送信。”

“好。”

临行前,叶华裳把花儿叫到一边,说了一些花儿一时之间听不懂的话。她说:“若我就此由松江府转道去京城,恐怕就再见不到白二爷了。若事情果真如此,还请花儿姑娘帮我带句话给他:人活一世,各有天命,不必执着于眼前。”

“哦。”

“还有你,花儿,愿你一生都能吃饱饭。”

这一句不知是打开花儿什么穴道,她听完竟是潸然泪下。车马都走很久了,她还哽咽着对獬鹰说:“叶小姐也是可怜人。这世道连叶小姐都成了可怜人。”

“还有那白老二,说好往后把饭庄给我,还没立字据呢,人就出事了。”

第33章霍灵山惊魂(九)

夜深人静的时候,花儿还在懊恼,那白老二说把饭庄给她之时,她怎就没立马让他画押呢?这下好了,口说无凭,那饭庄八成是没了。

她不停翻腾,实在无法入睡,不知是因为那到嘴边没了的饭庄还是因为那下落不明的白栖岭。她在想:白栖岭那么蛮横疯癫,想必他的主子也不好惹,也有通天的本领吧?不然怎么管得了这条疯狗?若果真有本领,那白老二就不会死吧?

白老二怎么就消失了呢?她腾地坐起来,裹着衣服,坐在窗前,眼睛贴在窗缝上,看着外头的动静。

竟又下起了雪。

北地没完没了的雪,一下就是七八个月,这一日雪不大,洋洋洒洒,天上也还有月亮,远处一匹马缓缓而来,花儿定睛看了,火速穿好衣服跑下楼去。她藏在客栈门口,看那马越走越近,马上人仰头看着她的窗户。

“飞奴。”花儿声音很低,怕被别人听见一样:“飞奴。”

马上人震惊地回头找她,看到她在雪地上跺脚。跟他对视后就一步上前扯住他马绳:“我就知道是你!你给我下来!下来!”花儿怒瞪着飞奴,见他在马上不动就跳起来打他:“你有本事别来!不告而别你还有脸来!你给我下来把话说清楚!”

花儿说着说着就委屈起来,为他担惊受怕那么些天,当看到他真的做匪了,她竟松了一口气:好歹是活着。

飞奴打马要走,花儿扯着马绳向后坐,小声威胁他:“要么你拖死我吧!反正天天死人,也不差我一个了!”

飞奴拿她没有法子,终于跳下马:“花儿你别闹。”

“就兴你闹?”

“你听我说,我不能久留。”

“你又不是小鬼怕天亮,为何不能久留?那霍灵山不回去行不行?跟我回燕琢城行不行?”

“回不去!”飞奴翻开她手掌,看是否被马绳勒伤,一边看一边说道:“那破燕琢城我不回!那些老爷们我看一个想杀一个!”

“你怎么就上山了呢?飞奴?”花儿不懂:“前一日还好好的。”

“白栖岭要杀我,说我杀了他的猫。我没杀!”飞奴恨道:“我没有!”

“白二爷不可能杀你,他说…”

“他是否要杀我是你清楚还是我清楚,那人穿着白家家丁的衣裳,用的是刻着白家印的大刀!你被白栖岭哄骗了!他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早晚有一天我要砍掉他的头!”

花儿愣在那,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替白栖岭辩白,但她隐约觉得那事不是白栖岭做的。白栖岭的坏是坏在明面上的,他从不遮掩。若他真想杀飞奴,直接杀就是了,不必演戏给她看。可她又觉得人心复杂,万一这又是白栖岭演的一出戏呢?

“花儿,我该走了。”飞奴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给她:“你帮我留着。我知道你怎么想的,霍灵山匪十恶不赦,但花儿,山下的恶人还少吗?你不必替我担忧。早晚有一天我会杀回燕琢城,要那些老爷们跪在我脚下,把当初让咱们受的辱都让他们受一遍!”

“飞奴!”花儿钻到他和马中间,拦住他去路:“白二爷是不是你们抓走了?”

“不是。”飞奴手比了比花儿头顶:“你好像高了点,花儿。在白栖岭面前讨生活,要给自己留点余地。没有任何一个老爷会对奴才真心,他们只会算计利用,若有朝一日你没用了,那惨死的就是你。”

飞奴说完把花儿拉到一边,上了马,抬头看了眼天色,叹口气:“要迟了,我该走了。花儿切记,白栖岭不是好人。”

花儿再去拦他,已是赶不及。

飞奴说他们没有抓白栖岭,她是信的,因为飞奴从不骗她。此时能跟飞奴说几句话,确定他人暂且无碍,让她的心也放下一点。

他们在客栈等了三日,第四日夜里,一个人牵着一匹马,马上横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他将那人丢在了客栈外面。花儿听到外头的动静要獬鹰去看,结果看到獬鹰和阿虺抬着一个将死的人进来。

那是九死一生的白栖岭。

他的衣裳全是被刀剑划出的破洞,露出的身体已经被冻紫了,混身上下都是血。

花儿捂着嘴发不出声音,见獬鹰撕他衣裳,下意识说一句:“轻点,轻点。”转身跑到伙房去烧热水。那水壶提起来,一直打晃,她以为壶把坏了,检查过后才看到是自己手在抖。

阿虺来提水,见她站在那里发呆就拉着她一同上楼。白栖岭的衣裳已被脱掉,旧伤未愈再添新伤,整个人在鬼门关徘徊,想拉回来太难了!

花儿帮他清理伤口,听见他偶尔发出一个声音,仔细去分辨,说的是:杀!人都快死了,还要杀!花儿有心拍打他几下,手都扬起了,又心软放下。

整个人烧起来一样,她的湿帕子放上去,紧接着就冒热气;用酒擦拭,他连疼都察觉不到。

花儿问獬鹰:“他会死吗?”

“我不知道。”

“你能不能帮我写一张他把饭庄给我的字据,我扯着他手指头给画个押。”她故意这样说以为能让自己好受些,心里想的却是谁稀罕那破饭庄,你还是睁开眼继续作恶多端吧!

白栖岭生里死里趟了三天,这三天,他耳边尽是花儿说的那些混账话。什么人死了饭庄倒是留下啊!什么你不是挺厉害么,我现在打你你还手啊!就你这人死后是不是得下地府啊?诸如此类。他转醒之际还听她说:白老二我伺候你几次怎么伺候的我都记着呢,回去就找老管家领钱去!

他幽幽睁开眼,费力说出两个字:闭嘴。

就花儿这样的,死人都能让她气活了。白栖岭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唯一那点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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