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丸子里咬到了鲜甜的虾仁,不错。
饭吃得差不多了,逢喜想兴许该各回各家了,但萧琢还在原座,慢悠悠喝着茶消食,茶都已经换过好几茬了,他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逢喜问“该走了吧。”
萧琢说“再喝一会儿。”
他其实肚子已经喝得鼓鼓涨涨,但是闲着也是闲着,拉着逢喜坐一会儿也行嘛不是,省得两个人回去都寂寞。
于是逢喜只能在他喝茶的时候,将那些情诗都看完了。
萧琢问她“有喜欢的吗”
逢喜举起其中一个“这个写得算是最好的了,我觉得”我觉得这人应该饱读诗书。
只是她剩下的话还没说完,萧琢便凉凉道“这个啊。”
他略微思考了一瞬,从记忆中将那个男人回忆起来了“这个男人据我看,身高不足六尺,细长眼,鼻子不高,不好。手指也短,听说鼻梁低手指短的人,通常那方便也细小”
萧琢握着拳,耳根子红红的,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一副有经验的老手模样,谆谆劝导她。
“”逢喜沉默,摸了摸鼻尖,她又不是真的通过这些情诗来相看对象,这怎么还跟她扯到那方面去了
“不跟你说了,你喝水喝好了没有,喝好了咱们就走吧。”
逢喜已经如此明确地说了,萧琢也不好再喝,主要是他真的喝不下了。
两个人下了楼,结账,一顿饭共花了不到一百文。
出门便见一堆人围在外面,成了一个密闭的圈,声音嘈杂的。
以往也就只有看杂耍卖艺的周围才会有这么多人。
逢喜和萧琢原本并不欲理会,但人群中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晕倒了”
看热闹的人便又像是躲瘟疫一样四散开,圈子中间是个女子,她身边拖着一卷包裹着尸体的草席。
卖身葬父的戏码也不少见,但那女子怀中抱着一个木板,用血大大写着一个“冤”字。
逢喜便快步走过去,越走进,尸臭的味道就越明显,尸体浑身尸斑,多处腐烂,加上开春气温转暖,已经无法直视。
那姑娘大概十五六的年纪,浑身脏污,逢喜看了她怀中抱着的木板后,联系人将她送往京兆尹安置。
看起来不是卖身葬父,是有冤屈前来洛阳告状的。
逢喜原本想跟着去京兆尹,等这小娘子醒来探听情况,不料钟琪和逢府的管家竟然同时出现,是来找她和萧琢各自回府的,说是圣上下了圣旨。
逢喜纳闷,也不知道是什么旨意,难不成是要她跟萧琢再一起去办案
但这种小事给个口谕便行了,还用得着圣旨吗
她匆匆跟着钟琪回府,大太监李丰海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笑吟吟给她贺喜“越王殿下大喜”
逢喜听到“大喜”这两个字,隐约感觉不妙。
“陛下给您赐婚啦”李丰海又说。
逢喜心想自己的感觉还是挺准的,这何喜之有也不知道哪家倒霉姑娘要给萧琢当媳妇儿。
她和萧琢这互穿也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先替这位倒霉的小娘子叹口气。
若是圣上召她进宫商议,这事儿还有谈谈的余地,但都直接下圣旨了,她就算顶着萧琢的身体都没法抗旨不遵。
圣旨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撩起袍子,跪地接旨。
“今朕之弟萧琢年已弱冠,秉性纯善、文武兼备、有良金美玉之德。感先太后慈意,结大理寺少卿之长女、刑部郎中逢喜为姻”
逢喜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近乎裂开,为什么,会是自己
李丰海叫了她三遍,她愣是没回过神,眼神呆滞。
萧琢也没好到哪儿去。
“大理寺少卿长女、刑部郎中逢喜,闺出名门,庆成礼训,性嘉敏慧。今兹配册越王,命之为亲王妃,望相偕相扶,不负皇恩,钦哉“
他心跳的飞快,第一次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一句话来回环绕“他要和逢喜结婚了,他要和逢喜结婚了”
萧琢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见身边噗通一声,那位体弱多病的逢大人,听到圣旨后当场吓晕过去了。&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