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会给你养好的”
去非取下挂在脖子上的系绳,把坠在上面的玳瑁壳子递给王迴,迷迷糊糊地叮嘱“你可得好好养这是我师父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宝贝”
王迴用手指勾过系绳,将玳瑁壳虚握在手中,另一只手迅地给去非压了下被子。
“你老实躺下睡觉,不再出声,我就好好养”
他放下纱帘,起身下榻,快地走到房门口,拉开房门,召唤来一名守在屋外的护卫
“你们谁是童男”
屋外电闪雷鸣,大风夹杂着瓢泼大雨倾泻而下,角屋斜对的天井尽头,踉跄地奔入了一个人。
郝杰借着一闪而过的雷电,瞥见角落檐下跟护卫说话的王迴,仓惶失措地冲了过来。
“大人救我”
王迴所处之处,四下守护森严,屋子四周和房顶上皆伏有暗卫,闻声刀剑出鞘、迅地围了上来。
郝杰自知颜面尽失,却也顾不得许多。
他从军多年,见识过各种格杀场面,却从未遇到过今夜这样疯狂的人物仿佛就是认准了他一般,马挡砍马、人挡砍人,招招狠辣夺命,气力不竭,怎么也甩不脱
郝杰尚未奔至王迴近前,白瑜已经足点墙壁、纵身挥刀袭来。郝杰慌乱回身举剑抵挡,却不及对方居高临下拼出的狠力,脚下趔趄,后退着跌倒在雨水之中。
护卫结出围阵,持刀阻挡白瑜,白瑜眼见仇人跌落在咫尺之间,哪里肯轻易放弃,也不管对方护卫人数众多、强攻等同以身饲刀,依旧不管不顾地撞了过去。
身后又跃出一道纤细的身影,动作极快,在泥水中凫掠而起,手中钢刀轮出一招“风前月下”,瞬时击破了对方护卫的防御。
白瑜抓住这一刹那的时机,身形暴起,双手举刀过顶,用尽全身力气地朝郝杰劈去
刀锋嵌入了郝杰头颅,当即便要了他的性命。
白瑜大仇得报,一霎那喜不自胜、又悲不自禁,胸口处气血翻涌,忽觉得一股剧痛自手少阳三焦迅地蔓延开来。
她身体一歪,拄刀撑地,摇摇欲坠。
阿渺逼退开一众护卫,上前扶了把白瑜。面前又有两名侍卫举剑刺来,顷刻被阿渺的刀风袭中,身形后跌而出、撞到屋门之上,哗地将门扇冲了开来。
门后立着的一人,面色煞白、惊惶僵硬,正是刚躲回了屋中的王迴。
阿渺挥刀的动作,一瞬凝滞。
雷电闪过,照亮刀锋正对之处,是一张勾起了久远回忆的熟悉面孔。
很小的时候,她就常在宫中见到这位王家的小三郎哥哥。
他话语逗趣、笑意朗朗,比同岁的三哥萧器更讨孩子们喜欢。
他抱她上过台阶、帮她摘过小花、甚至喂她吃过一次梨膏而她,也曾看过他下棋、听他讲过故事、喊过他三郎哥哥
王迴站在撞坏的屋门后,恐惧地望着雨中的蒙面持刀人。
他毕竟只是世家出身的文臣,适才亲睹那二人的杀人招数,凌厉迅猛,眨眼间就劈开了郝杰的头颅,又岂能不怕
他下意识后退,无奈双腿不听使唤,身形向房门歪倒,慌乱间挥手撑扶,一面疾声高喊
“来人来人”
阿渺惊醒回神,感觉到有破风之物朝自己面门飞来,连忙刀锋斜出,“啪”的一声,像是击碎了某种脆薄的东西。
她手背一麻,视线顿时有些昏暗起来。
身后的白瑜跪地起身,架住围过来救护王迴的侍卫,用尽余力大喝了声“战决”
敌方的人数太多,她们俩人的情况又各自不妙,唯一能引开对手注意力、博得一丝逃生机会的法子,就只能是斩杀主将
阿渺狠咬牙关,竭力集中精神,长刀一转,劈向王迴。
刀锋没入骨肉,拉划出对方一声惨呼。
阿渺步履踉跄,憋住一口真气,旋身抱住白瑜,纵身跃上了屋顶。
几个纵跃之后,体力便再难为继,脚下一软,人猛地滚落在地。
白瑜虽中毒失力,但意识还是清醒,扶住阿渺,拉下她蒙面的面巾,又惊又急“公主”
最开始见阿渺出手相助,她曾以为是赵易的手下,但后来觉招式眼熟,心中疑窦骤生、却又不敢去相信
明明给她下了蒙汗药、明明藏起了她的兵刃,可她还是来了
若是因为自己的莽撞自私,牵连公主受损,那便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我没事。”
阿渺握住白瑜手腕,声音低促,“你中毒了,要从手少阴心脉反推而出快”
强敌在后,追兵随时可至,白瑜不敢迟疑,将阿渺扶靠到一株榆树下,自己迅盘膝而坐,运毒疗伤。
阿渺靠着树干直起身,也试着运转内力,却止不住身体簌簌直颤,完全使不出气力。
一阵夜风刮过,吹落树顶积雨哗然倾落。
阿渺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