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仃向來直覺精準,她有種微妙的篤定,溫珩昱絕不是在五年前與邱啟結識。
但目前兩邊都套不出話,她只能暫且擱置懷疑,應付道:「好吧,那這事我就不插手了,您老繼續休息。」
掛斷電話後,謝仃倚牆斟酌少頃,便隨性收起手機,往美院南樓方向去。
長廊色彩單調,冷灰牆面配白磚,看得人清心寡欲。她徑直走到末間畫室,推門而入,望見一抹意料之中的身影。
偌大畫室中,此刻只有溫見慕一人,她正支著臉打量作品,手中畫筆盪悠,似乎在頭疼什麼。
反手帶上門,謝仃邁步走近,「這次的油畫作業?」
「嗯,快畫完了。」溫見慕頷,糾結地拿顏料盤比量,「但總感覺太協調了,還缺點什麼。」
畫布三尺斗方,內容正是謝仃最擅長的景物畫。她端詳片刻,忽然伸手捻過窗畔的花枝,指尖染著剔透露水,在畫布稀鬆一抹,便暈開一痕紅。
整幅畫瞬間活了起來。
「把這兒填了。」她嗓音低懶。
天太熱,謝仃穿得少,吊帶掩不住白膩肌膚,俯身時春光薄泄,帶點玫瑰調的冷香,氣息旖旎。
溫見慕反應慢了半拍,下意識喃喃:「好香。」
話音剛落,謝仃挑眉,低頭輕笑逗她:「花香還是我香?」尾音摻著散漫的啞,像裹了層紗。
溫見慕這才回神,被她笑得臉熱,連忙坐正了去填色,不忘嘟囔道:「阿仃你別逗我……看群了嗎?這周六晚有社團聚餐,可能要聊柏喬開館的事。」
謝仃哦了聲,不甚在意地勾過椅子,坐她旁邊:「沒看,訂在哪?」
溫見慕說了個地名,是家c1ub,夠鬧夠炸場,從北城挺出名,轟趴寶地。
「那兒的調酒不錯。」謝仃想了想,「可以,我過去。」
溫見慕有些無奈:「你怎麼這麼饞酒。」
「微醺的感覺像迴光返照,你不這麼覺得?」
「……」真是別出心裁的比喻。
將顏料塗好,作品大功告成。溫見慕拎過涮筆筒,邊涮邊問:「對了,是楚誡送你回來的?我剛從窗外看到你們了。」
「沒,他有事找我。」
溫見慕唔了聲,「楚誡是不是認真了啊?」
謝仃不以為意:「也許。」
人在情場總有戀戰思維,而她在這方面占據天然優勢——從不愛人,只被愛。習慣通過親密關係去提取情緒價值,她向來不算好人,也自我認知清晰。
是七情六慾沒脫乾淨,摘了七情,六欲全占。
「有點打臉。」溫見慕盪著畫筆,感慨,「他當初還跟朋友賭能拿得住你,玩咖對玩咖,還是嫩了。」
「沒意思。」謝仃靠在椅背,一身懶骨似的,「去了趟畫廊,吃了頓午飯……哦對,說起這個。」
她側過臉,「送我回來的,是你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