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姩,你确定没在开玩笑?”姜满以为她只是受了刺激说出来的气话。
医生也有些犹豫道:“我认为还是需要和孩子的父亲商量一下比较好,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情。”
以往都有孕妇冲动打掉孩子,孩子的父亲得知就来医院大吵大闹,还试过告医院的,
身体虚弱的京姩直接光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笑靥如花,笑意却不及眼底。
“我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没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为什么要把一条无辜的生命带来这个世界受苦受难?”
“而且他生下来就要面临没有父亲的一生,单凭我母性泛滥把他生下来才是真正的自私。”
她不要她的孩子变成第二个她。
她深知生而不养带来的痛苦,她不愿让她的血肉覆车继轨。
这一番话狠狠撞翻了姜满的认知,羞耻感爬上心头。
她刚刚下意识觉得这是一条无辜的生命,不该就这样打掉他、不该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从没想到过,她的思想居然早就被老一辈的思想所影响了。
医生听到京姩话里听到没有父亲这个字眼,也明白了她的态度。
劝导是要有,但不能过多干涉。
“无痛人流可以当天检查当天安排手术,手术同意书我一会就给你带上来,护士待会会来帮你做好术前准备。”
“好,辛苦了。”
……
做好术前准备后,专门接送手术病人的员工和姜满推着京姩来到电梯前等电梯。
医院手术室普遍都在医院最顶楼,她们还需要往上走,也就是谢南昭住的那层楼。
不过楼层的面积都很大,VIp住院处和手术室并不是同一处,上到顶楼还需要走过一段天桥去到另一栋。
上到顶楼,他们出来的时候,旁边电梯门也开了。
许是太独特,生于苗疆见过不少妖魔鬼怪的姜满也没忍住回头看了过去。
几十个黑衣男人有序走出来,脸上戴着半边白色的面具,有几个好像受伤了,还需要人勾肩扶着走。
如果是午夜灭灯的时候,那半边白面具一定会把人吓个半死。
两拨人背道而驰。
被人搀扶着走的贺璟初在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去看走上天桥的人。
但插在肉体的箭头实在太疼了,他没多想继续往前走。
来到谢南昭病房门前,做了十几秒的心理建设还是没迈出第一步。
“回来了为什么不进来?”房里的人像有透视眼一般。
贺璟初懊恼地咬了咬后槽牙,让其他猎月留在门口候着,捂着胸口推门进去。
当病房里的谢南昭看到贺璟初伤痕累累,没顾及身上的未完好的枪伤直接坐了起来,右肩处的白纱布渗出血来。
“怎么回事?”他黑眸覆上来一层寒洌的薄冰。
并拉开椅子示意他坐下来说。
可贺璟初硬是没走过来一步,就站在床尾低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口太痛的原因,他的躯体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