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白,你——」
唐憶嘴唇發乾,身為律師多思善辯的本能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心頭湧上一股濃烈的苦澀。
唐憶覺得沈諾白這些話的潛台詞就是——我不再需要你。
窗外的積雪壓斷了樹梢羸弱的枯葉,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諸位,討論出結果了嗎?」
王津只覺得自己和同事看了一出家庭倫理戲,這案子到底還能不能辦了……
「現在要對被害人進行詢問了,無關人員快離場。」王津搓搓手,環視了一圈。
趙文明是班主任,唐憶是監護人,宋峙是代理律師……
目光停在周潛身上,「你,出去。」
周潛一口氣堵在胸口,在場的無關人員確實也只有他。
飛快地看了一眼沈諾白,他閉上眼睛收斂了情緒。
再睜眼時,他朝王津打商量,「我這就出去,但是能把這個留給他嗎?」
周潛從兜里取出一塊巧克力,是他出門前順手裝的。
「沈諾白有低血糖,下午沒吃飯,會頭暈發昏。」
王津從周潛手裡接過巧克力,檢查了一下沒什麼問題,才遞給了沈諾白。
見狀,周潛這才離開談話室。
「現在陪同人到齊了,我們將對你進行常規詢問,別緊張,放鬆一點……」
王津按照慣例對被害人進行詢問前的安撫。
可沈諾白明顯不同於別的被害人,神態表情絲毫沒有什麼變化,這小子心理素質還挺強。問題來了,那他怎麼會被鄭鋒那樣的混小子勒索這麼久呢?
王津按下疑惑,「你先講下你和鄭鋒是怎麼認識的?」
「從小學開始就是同學,現在是同班同學。」
「你們之間發生過矛盾嗎?」
「沒有。」
「那你能詳細說說鄭鋒為什麼會勒索你嗎?」
沈諾白一直以來平靜的面龐出現一絲波瀾,他捏了捏手裡的那塊巧克力,然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唐憶,「因為他發現我跳舞。」
「跳舞?」
王津疑問。
而唐憶卻猛地繃緊了背脊,不可置信地盯著沈諾白。
沈諾白拆開巧克力,包裝發出悉索的響聲。他把巧克力含在嘴裡,甜味一絲一絲從舌尖開始蔓延,「對,跳舞。」
「因為我爸為了跳舞自殺了,我媽不讓我跳。鄭鋒知道這件事,所以威脅我。」
沈諾白說得很慢,卻很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