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後這才對齊玉笑道:「齊玉啊,這就是你弟弟,你爹當時也未給他取名字,等下就要開宗祠寫族譜了,我就幫他取了個名字,叫齊言歸,你瞧著如何?」
「我和你爹是文子輩,你們是言子輩,你娘瞧不上我們齊家,瞧不上我們,把你的名字從齊言玉,改為齊玉,現如今可好。。。。。。」說到這裡,他臉上閃過快意。
齊玉衣袖下手握成拳,看都未看齊言歸,對著齊文後道:「二叔,我不知你哪裡找到的人,現在未見我爹娘的屍體,我娘爹是否亡故還不一定。」
「另,就算我爹娘亡故,齊家也還有我,輪不到旁人鳩占鵲巢,貪圖家產。」
貪圖家產,鳩占鵲巢惹了眾怒,噼里啪啦的指責傾巢而出。
「混帳,許家那毒婦把你教的太不知道規矩,祠堂怎麼能是你一個哥兒來的地方。」
「你父母皆去,孤苦無依,現幫你找回親弟弟,日後也是個依靠,你不知道感恩,還懷疑我們的用心良苦。」
「齊言歸是你在世上最親的至親血脈,我們都是你族中長輩,還能害你不成。」
秀才遇上兵,自是有理難說清,一聲聲厲聲斥責,像是齊玉犯了滔天大罪。
齊玉是蠢了才會信他們的說辭,他臉色被氣的漲紅,雙眸少見的浮現怒意。
他開口駁回,可總歸是一人難抵眾口鑠金。
齊管家回頭看空蕩蕩的來路,急的一腦門子汗,姑爺怎還不回來。
他也跟著走南闖北過,多少有些眼力見,姑爺不說內里如何,行為處事是有些偏門之道。
或可有法子解困。
等不來人,他沉著臉上前,喝聲道:「各位族中老爺,我家老爺夫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們就如此逼迫我家少爺是否太過分了些?我家少爺雖是哥兒,卻非出嫁而是招贅的,就算有個萬一,那也是我家少爺和姑爺接管齊家才是。」
這話讓族中年長者氣的跳了起來,鬍子亂顫,指著齊管家怒罵一通,最後道:「無子的招贅由哥兒姑爺接手,這這,文先有子,豈能有一個哥兒接手,若不然以後齊家是姓齊還是姓季?」
他的拐棍啪啪的杵著地,氣的恨不得背過氣去。
齊玉上前半步道:「爹娘自小就說過,只有我一個孩兒,以後家中或我,或我孩兒接手,這些話你們應當都聽到過。」
場面有一瞬的混亂,齊文後忙大聲道:「誰聽到過?反正我這個親弟弟是沒聽到我哥說過。」
其他人忙附和。
齊玉似是初見惡魔,往日親熱的親人,此刻全都變了嘴臉。
他雙目赤紅,雙手握成拳都無法止住顫抖。
齊文後昔日對齊玉百般討好都落不得一個笑臉,今朝見他如喪家之犬,不由痛快。
招呼著族老轉身,開族譜添齊言歸的名字。
這要添上了名字就是板上釘釘,更是難辦,齊玉做不來大哭撕扯,只攔在族譜前怒目而視,不准他們動筆。
齊管家等人皆是奴僕,被攔在門外,急的一腦門汗:「姑爺呢?」
有人大步走來,聽腳聲就知他心急,齊管家等人忙跑過去。
齊管家急道:「姑爺,他們把門關了,少爺一個人在裡面。」
司琴哭著說:「少爺,他們都是壞人,你快去救少爺。」
季子漠瞧了眼緊閉的門,道:「不著急。」
「阿吉,現在主院和暗鏡院他們占著嗎?」
阿吉忙上前道:「姑爺,二老爺一家搬到了主院,我們都守在暗鏡院裡,有人來,我們關門趕了出去。」
季子漠點點頭,誇了句做的不錯。
對齊管家道:「你跟我來。」
兩人走到牆角處,季子漠對齊管家耳語了一番,司琴哭的止不住,自己都分不清是氣姑爺不中用,還是急少爺在吃人窩裡。
只見得齊管家聽後震驚抬頭,隨後喊了司平和阿吉,疾步離去。
齊玉不喜與人觸碰,更不曾想過,此生會有與人拉扯之時。
幾個哥兒撕扯著他,把他往一旁拖拽,齊玉紅著眼眶,死死瞪著他們,可卻猶如浮萍一般,腳步一寸寸無助移動。
緊關著的門從外被人猛的推開,破碎的光灑落進來,破開一室晦暗骯髒,大步而來的身形對齊玉來說猶如神明。
季子漠似笑非笑道:「怎麼,齊玉爹娘還生死不知呢!幾十個人就開始欺負我家齊玉一個了,他們要是還活著,你們就不怕他們回來和你們算帳?他們要是真的去了,你們就不怕晚上做噩夢?」
祠堂內寂靜了片刻,齊文後上前一步,笑道:「侄婿,先不說閻王道遇水盜翻船是必活不了的,就是活著回來又如何,那毒婦兄長全家被流放,還能再回來給她撐腰不是?」
齊玉裹冰的視線猛然射向他:「不准叫我娘毒婦。」
齊文後哈哈大笑,猶如他是三歲稚童,不用放在眼裡。
季子漠把最後一扇門敞開到底,這才拍了拍手,回身笑道:「二叔如此說,看來是想好要撕破臉了。」
齊玉肩頭被人按著,小臂被人扯著,季子漠走上前,臉上帶笑,抬手鉗住哪人的手腕:「還不鬆開嗎?」
扯齊玉手腕的人喚齊言安,是二叔齊文後家的哥兒,他吃疼的喊了聲,忙抽回手後退。
按住齊玉肩頭的哥兒忙抬起手,後怕的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