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想不通了,一个臣子跟皇帝犟什么?
陈进出身贫民,共有兄弟姐妹四人,时值乱世,民不聊生,活生生饿死三人,唯有他这个老幺靠着兄弟姐妹们剩下的口粮活了下来。后来,他有幸从军,也靠着军功走到了皇帝近卫的位置,最是珍惜这份权位,当然,也最是敬重给他权位的皇帝,自然不懂冯氏这种大贵族的傲骨跟追求。
贺兰殷终究是靠着暴力结束了这场闹剧。
他严惩了一个有着从龙之功的大家族,这会在前朝引起怎样的大动荡,他已经能预料到了。
不该这样的!
一个妖妃而已!
他为了一个妖妃,功名霸业未成而先伤功臣们的心,实乃大忌!
但大忌又如何?
碍于他们的功绩就要退让吗?
一次妥协便意味着无尽的妥协。
他是皇帝,皇帝是不能妥协的!
贺兰殷瞥一眼地面残留的鲜血,朝王诚下了令:“召敬国公去御书房。朕稍后过去。”
敬国公是冯秋华的父亲冯德山。
打一棒子,要给一甜枣。
他没那个闲心替冯德山教育女儿,还是由他本人亲自来的好!
“是。”
王诚应声去安排。
贺兰殷则迈步进了月桑殿。
殿里安静的很。
罪魁祸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轻浅,像是睡着了。
贺兰殷站在床前,打量着桑宁,杀意流窜间,手已经伸了出去。
或许该杀了她?
那么,所有的难题迎刃而解,所有的麻烦烟消云散。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绿枝一旁看到皇帝似乎要掐死人的动作,立刻扑通一跪,哀求道:“不关娘娘的事!陛下明察!是那敬国夫人先来杀娘娘的!可怜娘娘还被她推倒了,摔得腿上都是血。”
妖妃受伤了?
这是近卫不曾禀报的!
贺兰殷心里的杀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担心。
他忙掀开被子,想去看她的伤腿,下一刻,胸口一痛,是桑宁的脚踢了过来。
“你杀啊!你动手啊!”
桑宁等半天没等来狗皇帝的掐脖杀,白期待了,觉得自己被他耍弄了,特别生气:“你几个意思?一次次想杀又不杀,玩我呢?”
她死亡的姿势都摆好了,就这?
“贺兰殷,你就是个怂货!”
绿枝:!!!
她吓得几乎要厥过去了:我的娘娘啊!可没你这么作死的!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娘娘、娘娘是吓着了,说胡话呢!对,她是说胡话,绝无冒犯的意思!”
她砰砰磕着头,身体抖如筛糠,都不敢看皇帝的脸了。
贺兰殷其实没多在意那句谩骂,更难听的话都听过,对他没一点杀伤力。
“别动!给朕看看伤!”
他抓住她白嫩嫩的小脚,触手软滑,状似弯月,让人爱不释手,一个没忍住就多揉了两下。
桑宁被他揉得脚心痒痒,艰难憋着笑,羞骂道:“贺兰殷,你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