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睏倦地眯起眼,卻還不忘探手去摸江閒的額頭——不燙,應該沒發燒。
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決定去藥店買些藥回來。
平時江閒作息規律,一般七點半就能起床,走的也比他早。賴床的從來都是柳信,如果沒課甚至能一覺睡到早上十點半,根本叫不醒,為此江閒都會提前一天看看他的課表,再決定第二天白天要不要續房。
昨晚……哦不,今早是個例外。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晚答應了他的表白,江閒格外難纏,又拉著他胡鬧到凌晨六點半才睡下。
至於他自己為什麼起這麼早……大概是擔心江閒感冒發燒吧。
柳信面無表情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全身都是縱欲過度的痕跡。
他洗了把臉,又從床邊撿了衣服穿在身上,最後拿起手機,出了房門。
藥店果然開著門。
柳信推門進去,拿了幾盒感冒藥和退燒藥,然後掃碼付款——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柳信一向不接陌生號碼的電話,所以乾脆利落地掛斷了。他把藥裝進袋子裡,提著走出門,電話鈴聲卻又喋喋不休地響起。
神經病?這時,他忽然又想起了昨天半夜的那通電話。
被江閒折騰得太狠,他又體力不支,很快就把那通電話拋到了腦後,一點印象也沒有,直到現在才記起來。
果不其然,下一秒進來了一條簡訊:
【我是柳箏,有急事找你,接電話。】
柳箏找他能有什麼好事?但他平時不是個糾纏的性子,一般只會打一兩次電話,柳信不接就不會再打過來。這次卻一反常態地打了好幾個,看上去還有繼續打的趨勢,應該確實有要緊事。
思及此處,柳信不滿地嘖了一聲,這才不情不願地按下了接聽鍵。
「柳信,回老宅一趟。」
老宅?柳信懷疑自己聽錯了,於是問:「爺爺找我幹什麼?」
柳箏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爺爺知道你的事了。」
柳信眉心一跳:「什麼事?」
柳箏聞言諷刺一笑:「當然是你搞男人那些破事。」
「……」
柳信面上覆了一層陰霾。
不因別的,只因他這個爺爺是位極其傳統武斷的人。老人家位高權重,控制欲極強,絕對看不得子孫後代劍走偏鋒。
雖然柳信和柳箏都是他的孫子,但地位到底不一樣。攤開講,柳箏畢竟是個上不得台面的私,在他老人家的傳統觀念里,只有柳信配得上傳宗接代,續柳家的種。
因此柳箏在外面花天酒地了這麼多年,老人家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當沒看見。至於柳志鳴,老人家也徹底斷了念想——一灘爛泥,扶了也沒用,乾脆就讓他繼續爛著吧。
可就算這樣,老人家也只是做到了不短他吃穿,每月都讓柳箏給他一筆不菲的零花錢(之後還被柳箏私自停了),怎麼突然關心起他的私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