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這樣,我還是寫不出什麼東西。忍不住一手摳著筆桿,一手拖拖拉拉地把玩自己的發梢,死死盯著手下的厚厚的信紙,像在完成一項艱巨的任務——
畢竟我真的很討厭院子裡「泉鳥花」……
夜晚沉默而粘稠,直到靜靜陪著我的小狗,突然張嘴幫我開了個頭:
「很高興聽到您的喜事,看來父親已經重認識到了您的智慧以及體貼……」
久旱逢甘霖,我迫不及待地將句子抄在了紙上,然後抬眼望向甚爾,疑惑地「問」他:
「你這麼會哄女人麼?」
少年眯著眼睛,好笑地瞧著我,解釋說:
「原來不會,但看你寫多就會了。」
「兜兜轉轉不就是那些話麼?倒是你,看起來都快急哭了。」
說那些話讓我頭痛欲絕,心臟也變得沉重無比,但如果是甚爾說,我照著撰寫就不會那麼痛苦。
甚爾開了個好頭,後面他說一句,我再補一句。他的確很會說話,有他在,不知不覺我就犯了懶,只知道對著他問「然後呢?」、「下一句呢?」
他白了我一眼,不滿地抱怨:「嘖,你乾脆全讓我寫得了。」可那之後,少年還是溫順地俯下身軀,垂去看信紙上已有的內容:
「我看看剛剛說到哪裡了……」
「你就這著點光寫字也不嫌眼睛疼啊。」
小屋吊頂上亮著一盞昏黃的燈,溫和的光芒透過一層紗帳,灑在紙面上就變得微弱。
我趴在那裡寫字尚不覺困擾,他卻伸手托住我的下巴往上抬了一些。
「等我一下。」
煩躁地發出一聲嘆息,甚爾用手撩開簾帳,走了出去,回來時手上托著一盞買的夜燈。
軀俱留作為禪院專屬的護衛隊,除了安排食宿、衣物,還會按照隊員的等級分發工資,提供外出的機會。
想到我因為直毘人來訪,不能隨時照顧我的小狗,我就給甚爾塞了一些錢,叫他在外出時買些需要的東西。
那之後,小屋的東西多了起來,除了必要的食物,還有不少生活日用。但顯然,甚爾不是個有計劃的人,他每次都會把前花得精光,如果不及時給他的零花,沒多久就會恢復到之前餓肚子的生活。
時間一長,被直毘人耽誤得幾天來不了的我,看著床上昏昏沉沉的甚爾也能見怪不怪地問道「怎麼?錢又花掉了?」
甚爾咧了咧帶有傷口的嘴唇,用手指從衣服的里袋裡勾出一條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手鍊,漫不盡心地解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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