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已被割断,他双手捂着脖子,想跑,孔麒麟抢先一步把门锁上了。
龙海升想喊,可喊不出来,想呼吸,喉管已裂开,只能出一阵怪声:“呃……呃……”
血不停地往外蹿,肺已缺氧,他拼尽全力挣扎,却两脚软,像踩了棉花,跌跌撞撞,一个踉跄,摔倒在门后。
他想站起来,手脚不听使唤,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身体渐渐失去知觉。
被割喉,也就十几秒,必完蛋。
此刻,蕉老二早已掀掉身上的褥单,甩掉身上的纱布、绷带、输液皮管,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正襟危坐,冷冷看着龙海升。
龙海升还剩人生最后几秒钟,他绝望地看着蕉老二,又翻了翻眼珠,看了看一旁的陈三爷。
带着一腔怒火,满心的不服,白眼一翻,撒手人寰。
胡八爷早已吓傻了,这一幕完全出乎他这个“和事佬”的意外。
但他也是老江湖,立马明白这是一个局,但谁执牛耳,还猜不到。
孔麒麟拿着那把匕,走向陈三爷。
胡八爷大气不敢喘。
孔麒麟绕到陈三爷背后,“唰”地一下,割开了陈三爷手上的绳子。
陈三爷活动了一下手腕,静静地看着龙海升苍白的遗容。
蕉爷对胡八爷喊了一嗓子:“八爷,坐!”
胡八爷如梦方醒,连连点头:“好,好。”老老实实坐在了椅子上。
蕉爷从怀中掏出两根雪茄,一根叼在自己嘴里,一根扔给胡八爷。
胡八爷赶忙接住。
蕉爷又摸出柴油打火机,捏在手里想了想,突然扔给陈三。
陈三爷一伸手接住,走到蕉爷面前,哧地打着火,恭恭敬敬给蕉爷把雪茄点燃。
陈三爷又走到胡八爷跟前,给胡八爷点雪茄。
胡八爷赶忙道:“不敢,不敢!”说着,自己抢过火机,点燃雪茄。
孔麒麟瞥了陈三爷一眼,道:“蕉爷口渴了。”
陈三爷走到床头小桌前,拿起暖壶,倒了一杯水,单腿下跪,双手呈上:“蕉爷,请喝茶!”
蕉爷接过来,抿了一口,哈哈大笑。
上一根烟,敬一杯茶,这是天津黑道规矩,意味着正式成为对方门徒。
胡八爷一下明白了:陈三和蕉爷联合做局。
瞒天过海,骗过了整个天津卫!
黑道、白道、政府、民众、亲人、仇人,都被这两个人玩了。
所有的一切,都源于昨晚8点,陈三爷打给蕉爷的那个电话。
现在一切可以揭秘了。
陈三爷当初为什么让棍儿买烟花和爆竹?
因为他压根就不想炸死蕉老二。
他不想让沈心茹失去唯一的亲人。
而且,炸死蕉老二,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他想在天津卫立足,拥有一席之地,必须获得蕉老二的支持。
龙海升已经不信任他了,他无法再从龙海升那里攫取任何资源。
只有把蕉老二变成朋友,才能实现远大的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