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闻西心下明了,把已经摔坏的手机替她捡起来,他知道她现在说话费劲,便牵起她的手。
戚舒然不设防,抖了下。
但没有抽出自己的手。
靳闻西什么都没说,只是又紧了紧。
第二次牵她的手,这次似乎更凉。
两人下楼,走出楼道没多久,身后有人急急叫住他们。
“先生,麻烦等一等。”
是其中两个租户。
他们搓着手,小心翼翼地问:“您真要报警吗?”
报了他们就完了,他们就得立刻搬家,可这到年底了,还去哪找这么物美价廉的房子?
靳闻西皱了皱眉,指出今天这件事的重点:“我夫人在这里受到了伤害。”
“我们知道,”他面色为难,“可报警了,我们住哪呢?”
说完充满希冀地看向戚舒然。
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住了一年多的普通小姑娘一下子就成了什么什么夫人,面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也很贵的样子。
但目前的最大希望就在她身上了。
戚舒然刚刚的恐惧和惊慌平复了一些下来,她垂着眼睛,挠了挠了靳闻西掌心。
很轻,像羽毛一样。
就跟她这个人似的,总是为了别人,把自己的需求轻飘飘舍弃。
须臾,靳闻西凉着声音回他们:“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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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戚舒然想要用手机打字,谁知手机摔那一会,已经摔关机了。
靳闻西单手掌在车身上,将自己手机拿出来给她,打开备忘录,下巴往前一抬。
戚舒然顿了顿。
对他做出“谢谢”两个字的口型,指尖飞快打字。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为了省房租,年底了,不好找房子,能不报警吗?
靳闻西口袋里捏了包烟出来,瞥了眼不远处的猥琐男,淡声问:“不报警,他怎么处理?”
“还是说,你想让我找人把他打一顿?”
当然不是!
法治社会,暴力解决问题只会让问题更难解。
可如果不报警,男人就没办法受到惩罚,一旦让执法部门知道这里的群租房,一整个屋子里大大小小六家人就会受到牵连。
戚舒然眼神暗了暗,抿着唇将手机还给他。
手也缩了回去。
之前有很多这样的时刻,她总是要主动或被动的替别人着想。
她是要被牺牲的那个。
靳闻西眼见她变得沉默,呆怔在车内,抠着手指,指尖被她自己压得褪了血色,却浑然不觉。
从上一次生动澄澈完全不同。
靳闻西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觉得这人真傻。
别人说两句她就信了。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
手中的烟盒始终没拆开,他捏了两下盒子,静了两秒,朝车内俯身,轻轻拍了拍她头顶。
戚舒然身子一僵,又闻到了那股很清淡的气息。
靳闻西音色沉沉,视线落在她红肿的眼皮上,说:“行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