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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新婚不同房(第1页)

二人把荞麦皮装入枕套,需要针线去缝口,这倒难不住睡莲,她就是做裁缝出身,不痛快的是,二嫂明显的在捉弄二人,因为新婚之夜,装枕头还有一个说法:如果是女的撑口,男的把枕芯儿往里边装,预示着在以后生活中,男的要听女的话,反之,女的听男的话。

二嫂这一招,连枕芯都没有准备,新婚夜让小夫妻自力更生,倒是把夫妻两个都给装进去了,可见二嫂用心良苦呀!

睡莲笑了笑,并不去计较,然后要来针线,并特意挑了红线。连缝纫机都不用打开,顶针也不用戴,就飞针走线二尺多长,然后又拐回来缝了两遍。把两个枕芯口封紧,结实又耐用。

心想,幸亏是自己,如果碰到一个不会针线的,还真要受点儿难为,说不定新婚之夜扎破手也是有可能的。但睡莲无所谓,如果不会针线,她用绳子扎紧口,也要把它装进去。

二嫂进屋,看了看缝好的枕芯说:“把你们的洗脸盆,晚上当尿盆儿吧。”睡莲心想,今天送礼的那么多,三、五元钱的塑料盆儿十几个不用,偏把十几元的搪瓷盆当尿盆儿,亏她还是个会过日子的,想出来这办法。

没等睡莲接话,二嫂接着说:“你娘家陪送那个大的盆子,当做洗脸盆吧。”原来在这等着呢,算计到这上面了。

睡莲笑了笑说:“又不是小孩子,我晚上就不起夜,忘准备尿盆儿,那就省了吧。你忙了一天了,也早点去休息吧。”睡莲下了逐客令。

还没等二嫂出门儿,寒冰就脱鞋上床,二嫂道:

“寒冰,你出来,我们两个去浇地,让睡莲在家看孩子。”二嫂站在屋门口号施令。

两人闻听此言,不觉一怔,新婚夜不是入了洞房,就不能出门了吗?哪里还能去麦田浇地?那二、三亩的麦地,浇到天明也浇不完。

这样看来,什么拜耶稣呀,没有装枕芯儿啦,只拜客不收礼呀。晚上睡觉没有尿盆儿啦,通通的都是序幕,主场戏在这儿等着呢。

睡莲看着无招可接的寒冰,极不不情愿地从热被窝里边出来。睡莲有点不满意,入洞房是婚礼中最温馨的环节,代表着新人开始了新的生活。而寒冰却像丫鬟仆人一样轻易被人使唤,更何况是新婚夜已经拱进被窝。乐于助人和任人驱使是两个概念,而寒冰潜意识里已经被二嫂操控。只好告诉他:

“洞房花烛夜不能空,空了对新人不吉利。你告诉二嫂,今天晚上跟别人换一下,让人家先浇,明天早上我们两个一块儿去给她浇地。”

寒冰一声不吭,睡莲有气也不好撒,欺负老实人不是这样的,无底限,无节制,他急需要寒冰这时候出头,来维护他们洞房花烛夜的团圆。

睡莲虽然不信邪,但最起码的规矩还是懂得,明天地还可以浇。但洞房花烛夜上哪还能再补回来?岂不是造成终身遗憾?这也太不吉利了吧。

如果新婚夜不团圆,这一辈子都不会安生,二嫂难道不懂这个理,还是她故意存心恶搞?常言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白天大庭广众之下娶进门,晚上夜深人静把两个新婚小夫妻再拆开,明一套,暗一套。阴一招,阳一招,二嫂玩儿的倒挺老练的。

睡莲在一天不到的时间,领教了二嫂的手段,二嫂的如此做派,也难怪婆母和大嫂对她不理不睬了,他们之间的过节肯定在所难免。

睡莲心里感谢二嫂,这么快让自己看清了她的嘴脸,但睡莲看透不说透,静等事态的展。考验他寒冰的时候到了,只要他这时候理直气壮地站出来,无须睡莲次次委屈自己。

这时,只听邻居过来喊道:“娴祖,我们浇完了,下来轮到你家浇地了啊。”二嫂答应着,转身去送邻居出门。

此时的睡莲,方知道二嫂的名字叫“娴祖”,急忙转回头问已经穿好衣服,正拱出被窝的寒冰,

“二嫂姓什么?”

“含辛茹苦的茹。”

“辱先祖。”睡莲“噗嗤”笑了出来,心想,最好不要和姓连在一起念。

“你快去看孩子吧,笑什么?”寒冰问。

“你把姓名连起来念两遍。”睡莲刚说完。寒冰那边也毫无顾忌“哈哈”大笑起来。

已经到了12月底,午夜1:1o,严冬的冷风刺骨。

寒冰对二嫂说:“你跟别家换一下,让人家先浇。等天亮了,我们俩一块儿再去给你浇。”

二嫂对他的话根本就不搭理,自己换好衣服,递给寒冰一张铁掀,自己拎了一张锄头,回头告诉睡莲:“等孩子醒了,撒完尿,拍几下她就又睡了。”

“行,放心吧,我太会看孩儿啦。”睡莲满脸堆笑,只想补充一句“只要不上山就会得平安”,但“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个常理还是明白的。因此只有在心里咒骂着她祖宗姥姥。

因为孩子是无辜的。睡莲给寒冰穿上军绿棉大衣,送他俩出门儿。看看大厅里二哥和弟兄们,还在声嘶力竭地划着拳,屋里烟雾缭绕,叮咣作响。

睡莲坐在二嫂的屋里,看着熟睡的侄女儿,还不到两岁,睡得正酣,就坐在火炉旁取暖。

睡莲心想,等二哥喝完酒,去浇地,寒冰也该回来了吧。

坐等到晚上两点多,终于散场,一个个醉醺醺地告着别,6续离去,听得见二哥在收拾餐具。

睡莲看着火炉,又加了一块儿煤球,温度立马下降了许多。看看孩子的被窝,尿片儿,棉衣棉裤,扔了一床。

闻着尿骚味,也不想往孩子被窝里边儿拱,想把孩子抱进婚房,又怕新婚夜,抱到床上一个别人的孩子,有没有什么忌讳。万一新被褥尿湿一片,新婚第一夜不同房,第二天还晒被子,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看着也不雅观。

正在不知所措,只听有人进门儿大喊:“薛叔,薛叔,不好啦,不好啦。”

“怎么啦?慌里慌张的。”二哥停下手中的活儿问道。

夜静声高,睡莲根本不用开门,屋里就能听到来人的声音:“他们几个走到公路旁边,看到开过一辆小汽车,就商量着说,咱几个弟兄把车拦住,截司机点儿钱,去县城歌舞厅里边玩玩儿,咋样?其他人一致赞成,这不,一拥而上,车倒是截住了,下车的却是正在巡逻的警察。”来人吸溜吸溜鼻子,继续,“我正好在后边儿撒尿,看的一清二楚,给他们六个人全部弄上车拉走了,还说明天一早要送往山上劳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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