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礼端着新沏好的茶,征得容岑的同意才将人引进仁政殿。
肖廉一身威风凛凛的禁军统领官服,瞧着神色却远不如当他的护龙位统领自在。照着规矩一板一眼,乏味极了。
“怎么?腻了想升官?”容岑调侃。
肖廉叹气,谁知道禁军统领还要看人脸色啊。
“再升官臣能当什么?”肖廉没当真,随口接完话,就开始汇报情况:“陛下,臣在孟粽子梁上蹲了两日,见他确实是腿脚不好,很少出门,都是在房里看书,偶尔有小厮说‘那位’又送信来了,臣不识字,只听到只言片语,说太后差人暗中联络西凛,又说皇贵太妃按兵不动,还说安王小小年纪手上就沾了无数鲜血。”
容岑抓住重点:“谁的信?”
“他们言语很谨慎,臣没探听到是谁。”
“孟阳现你了?”
“没有啊,他们都不曾抬过头。”
“……”说明孟阳知道有人监视,特意叮嘱了小厮,避免打草惊蛇啊。
肖廉啊肖廉,老天爷给了你逆天的武力值和各类绝技,所以收走了你的脑子是么?
容岑挥手让他下去,肖廉赖着不走,一副愿意效劳的语气:“陛下还需要臣去蹲谁家屋檐?”
“……”容岑无语一息,略加思索,便道:“秦茂怎样?”
“兵部尚书府上金银堆砌,阔绰万分,专门训练恶犬守着,还设了机关,不太好潜入啊。”肖廉摸着下巴。
容岑微笑:“那就下去守皇宫吧。”
“臣愿为陛下鞍前马后,唯是瞻!臣这就去闯闯那尚书府!”肖廉飞奔离去。
难得听他嘴里蹦出来成语,这一蹦还是俩,容岑失笑。
灌了口茶茶润过嗓子,她唤万礼,“差人传长颐侯父子进宫。”
“就说,孟宗子献上的凉州策使胤军打退西凛,朕还不曾给他封赏。”
“是,陛下。”
仁政殿只余容岑一人,她心中隐隐生起不安,便又命人将摄政王与熙王请来。
三大巨头齐聚一堂,听她说完从孟府得来的情报,俱是凝重。
凉州刚定下来,太后就狗急跳墙竟要勾结西凛?
“行宫那边本王加派了人手,往来信件也都经过盘查,太后暂时翻不起浪来。”
“但皇叔之前可曾收到太后意欲通敌叛国的消息?”见他沉默,容岑又道:“是人皆有遗漏,万事怎能周全。太后早已陷入疯魔做事不顾一切,是有人在给她扫尾。”
熙王缓缓接话,“袁孰被困逸州,太后却一直没作,她身边那个新来的太监绝不简单。”
容岑点头,“安王也不容小觑。年仅五岁,亲手杀了将他带大的嬷嬷,他很清楚自己只有先依附太后,才能搏得似锦前程。”
太狠了,这样的人。五岁,比许多五十多岁半只脚踏入棺材里的人都清醒。
“等童海松解决袁孰,太后也不算什么了。但那个来历不明的新太监……”摄政王有些头大,他自诩情报网密集,却怎么也查不到某些人,只知对方是袁孰认的儿子。
“他叫逢吉。”熙王突然道。
此言一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摄政王与太后同辈,自是亲眼见证过她荒唐的经历。而容岑曾听江允讲述轶闻,熙王在皇贵太妃那听的陈年旧事更不会少。
逢吉行事风格倒是和袁孰相像。
先帝绝了,瞒着太后来这一狠招。太后以为儿子早早被杀害,养着猫猫狗狗取她儿子的名寄托哀思。
而先帝却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将两人的私生子阉了放在亲爹那养着。
饶是自个亲爹,容岑都忍不住叹道:先帝是真不干人事儿啊。
不过也算出了口恶气。谁让太后明目张胆绿先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