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时间进入闰月,天子终于决定,先抵达华阴再说,到时自有段煨、张济等人对付沈定。
车架停留新丰数天之后,重新启程向东。
颌阳,法正根据闻声院以及本部斥候的消息,指使书佐小史在地图上逐一标记。
好一会儿终于完成,他双手抱胸站在图前,仔细思索。
正考虑着,门外传来招呼声:“张将军!”
法正扭头,张五足龙行虎步走进门来。
其并未着甲,衣襟敞开,大汗淋漓,一进门就叫嚷着:“这天也太热了些!”
法正面无表情,转回去继续看图。
张五足见他如此,也不恼怒。
毕竟张五足本人不喜营中杂事,军中诸事全都交给法正处置,他本人只需要签字批准,精力全都放在调度操练兵马上。
只要法正能帮他干活,态度好态度差,张五足都不在意。
天子亲封的奉义将军,就是这么大气!
张五足嘿嘿笑着凑到图前:“参军又在看舆图?”
主将问话,法正不得不答:“白波军与南匈奴南下,是时候进入河东了。”
张五足闻言,眉飞色舞地拍手:“好也!”
开心一阵,他想起来自己过来寻法正的原因,连忙道:“将军又给我送来三千步卒,约两日后到颌阳。”
();() 法正眉头一挑:“两日?从何处来?”
“从频阳方向。”
法正估算着距离,目光在地图上来回移动,快速道:“不用来郃阳了!叫彼等直接向东,在东张附近寻机渡河,占据解县!”
“嗯?”张五足疑惑,“将军不是叫我等从北向南么?”
“这一部阻拦白波军回返。”法正解释一句,“我部也不必再等,明日北上夏阳,从汾阴渡河。”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条线:“沿汾水向东,拿下临汾、绛邑。”
最终,手指点在平阳:“别遣一部掠平阳,逼迫南匈奴单于庭北遁。”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吐出一个名字,这是他建议攻平阳的人选。
这段时间,因法正年少位轻,却能总揽营事,不少将校对其多有轻视,甚至还有个别人言语顶撞、私下毁伤他。
轻视也就算了,法正再怎么说也管不了别人的想法,但那些顶撞的、诋毁的,他都暗记在心。
这次提议的人,正是其中之一。
南匈奴虽然没落了,但单于庭也不好打。
除非这人是难得一遇的猛将,真的驱逐了单于庭,否则法正总能找到借口收拾他!
张五足对这方面不太敏感,仔细想想,这人平时也的确敢打敢拼,是个合适的人选,便点头应下。
法正又点了几个人:“可令彼等为先锋,先下临汾、绛邑,则我等可一路南下,掠得粮草,自蒲坂返回!”
这几个人也都同样是得罪他的。
张五足见他一脸理所当然,虽然感觉现在就定下攻城的人选有些奇怪,但还是答应下来。
数天后,张五足在夏阳指挥大军渡河,开启河东战事。
就在同一天,杨奉、去卑等人与张济谈妥,联名上书,要求沈定大军停在郑县,自郑县往后,由河东、弘农兵马护送乘舆东行。
天子依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奏章转给沈定。
沈定笑呵呵地看完奏章,转手递给贾诩,扭头问从河东赶回来的齐固:“董承有什么动静?”
“董承似与张济不和,已独自过了华阴,往郑县赶来。”
沈定点点头,看向贾诩等人:“张济、杨奉等人意欲劫持乘舆,我要上书天子,诏令讨伐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