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又与她商议,让她别带那奢华钿车,再让护卫都换成普通装束,以免吓跑了那赌场东家,坏了薛灵的性命。
一行人出,杜五郎则跟在后面,与虢国夫人府的护卫们攀谈起来,先问他们家乡何处,之后愈聊愈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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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哺时,正是青门最热闹的时候。
康家酒楼,三楼雅间。
达奚盈盈今日没有煎茶,只要了几样清淡的小食。
“娘子,薛白往这边来了,这次是真的来了。”
“果然,他装模作样想当孝子,才被戳穿就赶来了。”
达奚盈盈尝了口这里的糕点,不好吃,拿起一颗煮鸡蛋,现太烫了,只好放回桌案上。
转头看去,施仲已带着薛灵进来。
薛灵脸上的淤青消了一些,达奚盈盈当即命人将他再狠揍一顿,看着惨不忍睹了才觉满意。
“薛灵,回去之后如何做知道吗?”
“知道。”薛灵被打得没了往日的傲气,磕头道:“我一定打听出来这些年是谁养着薛白。”
“好,等打听出来了,你可以再到我的赌场来赌。”达奚盈盈说着自觉风,掩口而笑,愈显妩媚。
“娘子放心,只要放了我,我一定打听出来。”
达奚盈盈挥挥手,自有赌场护卫将薛灵拖下去,带到大堂,等薛白来赎。
她又对施仲吩咐道:“你下去盯着,先给下马威,情形差不多再带薛白上来,我来卖他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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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对面的雅间之中,裴冕正站在帘幕后向外看。
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二楼的如意厅。
如意厅中有三个妇人、三个孩子,分别是姜卯的妻子儿女、姜亥的妻女、老凉的妹妹,由四个青衣仆役看着。
另外,裴冕还在康家酒楼当中、青门街巷附近安排了不少人。
这次他没带陇右兵士,更没带任何军器,只要一些仆役与游侠儿就足够了。要做的也很简单,放回老凉、姜亥的家小;追踪到他们;另找机会灭口。
他唯一不解的是,薛白为何会出这样的昏招?原本证人藏得好好的,东宫投鼠忌器,反而轻举妄动,让他捉到机会。
只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薛白自以为聪明,每每喜欢浑水摸鱼,却不知真正的计谋该顺水推舟,简简单单的跟踪就能解决问题。
“来了。”
裴冕已看到薛白与一个美妇并辔而行。
他不好美色,见那美妇以轻纱掩面,推测该是杜家二娘,后而的杜五郎骑着马还单手抱了个盒子,里面是还债的钱。
之后,裴冕目光一凝,意识到他们周围还有些矫健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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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才走进康家酒楼,有个酒客正好与他撞了个满怀,手里便多了一张字纸。
是裴冕给的,只有“二楼如意厅”五个字。
薛白遂从杜五郎手里接过装钱的木匣,同时将纸条递到杜五郎手里。
“我先赎人,你去吧……”
“六郎,救我啊!”
薛白回过头,只见薛灵被绑着双手双脚,丢在大堂中。
几个一看就是赌场护卫的黑衣大汉坐在那,高声问道:“薛白,替你阿爷还债的钱带了吗?”
“带了这些。”
薛白将匣子放在一张桌上,打开,显出满满的铜钱。
“不够,薛灵欠我们东主五千贯,你这才多少?”
“钱我还在凑,能否再通融些时日?”
“……”
杜五郎趁人不注意,看了眼纸条,缩着脑袋沿楼梯走上二楼,敲了敲如意厅的门。
“谁?”
“我来接人。”
有人开了门,四个青衣大汉站在那。
“小胖子来接人,认得出吗?”
“你们没骗人就好。”杜五郎道:“人我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