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暂时没必要跟6庭竹讲。
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凑银两。
但想在短时间内凑到足够多的银钱,在目前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窦包儿一边整理家中的物件,一边思索着凑钱大计。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6庭竹正神情复杂地望着她。
6庭竹按按眉心,他早就注意到了不是吗?这少女的一言一行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人。
一开始,6庭竹以为那是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特有的气质。
慢慢地,他觉那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女性身上该有的东西。
最显而易见的,这少女根本没有一般女子该有的男女大防的意识。这一点,从她时不时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就可以看出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的那些离经叛道的动作,他竟一点儿都不觉得厌恶。
不对不对,思路跑偏了,6庭竹想。他摇摇头,接着原先的思路想下去。
这少女的独特不仅体现在异于常人的言行举止上,更体现在昏迷前后的反常上。
据张妈讲,自从踏进6家这扇破旧的木门,窦家小娘子脸上的泪痕就没干过。
新婚夜,等被二姨娘和三姨娘的婢女逼着换下新嫁衣,等被她们抢走所有的嫁妆,再被告知她要嫁的人根本不是前去长安议亲、她千里迢迢追随而来的男子时,窦芽直接昏了过去。
6庭竹倚着门框冷眼旁观,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只是有些许感叹,又蠢又弱的小女子选择远嫁。真不知她是哪里来的勇气?
张妈担心第二天走不了,跟着三叔一行人连夜离开了。
那一晚,6庭竹做好了一夜无眠的准备。他静静地听着新房中的动静,耐心地等着那女子醒来后歇斯底里地哭闹。
不知为何,那场哭闹迟迟没有到来。
不知不觉间,6庭竹睡着了。
等被一阵很轻的动静吵醒时,已然天光大亮。
6庭竹揉揉胀的太阳穴,硬着头皮推开了新房的木门。
对上那双杏眼的刹那,6庭竹怔了下,虽然是一模一样的美眸,但他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之后,这少女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仅不哭不闹,而且误以为娶她的人是他,还打算同他约法三章。
6庭竹装傻充愣,准备试探女子一番。女子的反应着实可爱,但同前一天那个娇弱无依的美丽少女截然不同了。
6庭竹隐隐有种直觉,这少女似乎并不是原来的窦芽了。
这一点,在后来他帮她找的那个借口上完全验证了。
真正的窦芽根本就没有撞过墙。
刚才,他又重新提到了那个借口,希望这迷糊的少女以后都会记着这个借口。这个秘密,他不希望除他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6庭竹记得,女子曾让他称呼她为“包子”,还说她的朋友都那样叫她。
6庭竹想,或许那女子真的叫“包子”,但他却不能那样称呼她,因为他们中间还横亘着许多障碍。
但6庭竹相信,总有一天,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叫她一声“包儿”。
只是,这时而坚强果决,时而温柔善良的软包儿到底是什么人?她又来自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