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可羨喘著氣,渾身透濕,滴答往下落水,她三兩下除盡了阿勒上衣,關上窗,把人按在榻上仔細上藥。
劍拔弩張的氣氛被一鞭子打散了,此刻兩人都沉默了會兒,藥粉敷在傷處。
「吹吹,疼。」阿勒輕聲說著,他沒想過龍可羨真能抽他一鞭子,但這一鞭子把他的腦子抽醒了,說話時有點兒撒嬌委屈的意思,半垂眼帘注視龍可羨。
「疼著才好,你糊塗了,須得醒醒神。」龍可羨敷藥的度明顯慢下來,一圈圈輕輕包上紗布。
他注視龍可羨從來都是明目張胆,眼裡的情緒不屑於隱藏,只是龍可羨從不去追究,去辨別,去從那情緒中抽絲剝繭,挑揀出那些沉澱太久的憂怖。
如果情緒可以被解讀,阿勒早已體無完膚。
而龍可羨沒有這麼做,她不在意他想什麼,或者說在意的程度遠遠達不到他的期冀。
她從小到大都是個裡外親疏分明的人,人家講究幫理不幫親,她只講究幫親不顧理。
里外二字看似簡單,其實相隔猶如天塹,龍可羨安然自得地活在門裡,阿勒才摸到門邊,遠遠沒得到准許進入的資格。
換別個人在白崖小院,龍可羨照樣能過得滋潤,阿勒不是特殊的那個,這與他自以為的失而復得相差甚遠!
再這般處下去,好點能處成兄弟,壞點就成小廝了,所謂歲月靜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今夜一記刺激讓他頓悟——這半個月的安逸日子真是把他腦袋磨鏽了!
第17章招惹
翌日,雨還沒停。
龍可羨壓著手臂,把臉蒙在被裡,聽了一夜風催浪涌雨滴葉搖。
綿綿不絕的自然脈搏中,冒出了一兩點衣料摩挲聲,蜻蜓點水似的,偶爾漾一漾,遞出來的水紋順著帳簾漾上了龍可羨的床。
她翻了個身,默默盯著屏風,屏風不透光,是整座寒山岩雕成的雲山小雀圖,所以她看不見屏風外睡在榻上的阿勒。
昨夜阿勒屋裡打得一片狼藉,鞭子沾著血漬癱縮在地上,阿勒可憐地舉起手,冷汗涔涔地提出要去她屋裡暫過一夜。
她能怎麼說,滿屋子都在無聲述說不久前發生的暴行,她只得點頭。
那衣料摩挲一陣後,停了下來,而後是重複的幾次聲音,似乎遇到了某種困難,龍可羨側耳聽著,手指頭在床上無意識地劃。
須臾,外頭傳來一把微啞的嗓子。
「勞駕,系個腰帶。」
龍可羨把眼一閉,轉了個身拿後腦勺對著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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