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大太阳在头顶,热。
四面八方的秋蝉嘶鸣,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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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玉用柏树枝丫搭好架子,笼罩起来,生火熏肉。
她不累,只是热,额边挂着大滴大滴汗水。
今天的午饭是还是野菜粥下一小碟酱菜,但粥里拌入了昨晚的剩菜,在苏姣姣看来十分美味。
她一手端碗喝野菜粥,一手拿蒲扇,给阿娘扇风。
婴儿篮中,苏岁岁嘴里一阵叽里咕噜,赶走了叫得人心烦的秋蝉。
“岁岁饿了吗?”
沈碧玉赶忙喝完野菜粥,倒了半盆凉水擦身,抱苏岁岁进屋吃奶。
苏姣姣在院中看着火,踢毽子玩,累了渴了,就去厨房舀瓢凉水喝。
刘二婶子牵着阿香路过,阿香来找苏姣姣玩。
“哟,年猪都没杀,先熏上腊肉了哦!”刘二婶子要下田,没有进院。
“阿娘打的野猪肉,再不熏就臭了!”
“打的野猪哇,你阿娘真有本事哇!”
本着礼貌,苏姣姣乖乖巧巧地回刘二婶子的话,刘二婶子一走,苏姣姣收了笑,鸡毛毽子也不踢了,背对着阿香坐小板凳上。
阿香跟村长的老娘告她,她还记着呢。
“姣姣我来找你玩。”
“你不去村长家做事,和我玩有什么趣儿?”
“老太太说我事做得少,吃得多,就把我也撵了。”
阿香叹气,从衣襟里掏出一只“八月炸”来,“昨儿阿娘就因为这事儿打我呢,我躲进山里,找到‘八月炸’,给你留了一个。”
听见有吃的,苏姣姣气消了几分,转头一看,的确是一只“八月炸”。
淡紫色的壳已经炸开,中间躺着一条大肥虫子一样的果肉。
苏姣姣把屁股挪了挪,拉阿香坐下,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分食一只瓜,再“噗噗噗”吐籽,比谁吐得远。
“我还没原谅你呢。”
“那你怎样才能原谅我?”
“明儿吃了午饭早点来找我,带我去山里摘‘八月炸’。”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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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田间地头的人荷锄而归。
村口,夕阳将人影拉得很长。
村口老木疙瘩上“长”满了老头、老妇。
“咦,苏老二家三个哥儿咋还没到?”
“快到了吧,苏老大要回来了。”
于是他们继续等着好戏。
苏老二家三兄弟还是没到,苏老大踩着夕阳回来了。
今天的苏老大与往常的苏老大很不一样,背挺得那么直,长腿迈得儒雅,衣自然摆荡漾,有步步生莲的意味。
老头、老妇们揉了揉眼。
“那人是苏老大吧?”
“他穿着苏老大的衣裳、梳着苏老大的髻,该是苏老大吧!”
“哎哟绞了胡子像变了个人儿似的,好看的叻!”
“是啊,苏老大长得像他爹,本就生得好,绞了胡子模样儿更好了!”
老头接了一把老妇的口水,抹到她衣裳上,“哼,别忘了他小时候你还抱过他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