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啟航雙眼通紅地冷笑了一聲:「BeTa就是BeTa。」
他架著林遴,一副猙獰得要拉著全世界陪葬的樣子,實則內心也在遭受巨大煎熬。
omega的後頸就近在咫尺,讓他的行為已經透露出窮途末路的瘋勁兒。
一半的心神放在觀察警察的動向,一半的心神還要放在抵抗自己身體的本能上。
其實也不怪江啟航沒有毅力。就如同先前發熱期醫生的診斷那樣,林遴的信息素太過於高階,對於aLpha的吸引是致命的。這種階級上的懸殊差異註定了江啟航的思維越來越不清晰。
他明明身體正常,卻慢慢地被林遴的信息素勾得全身燥熱。
omega貼著阻隔貼的後脖頸就在眼前,那麼白,那麼細瘦,近得他一低頭就能咬進嘴裡!那張薄薄的阻隔貼根本屁用不頂,在這個距離,他整個人鼻子裡都是一股花香味,香得他暈頭轉向。
「不要輕舉妄動,請立即釋放人質,獲得寬大處理的機會!!!」
那邊的警察還在拿著大喇叭喊話,司機已經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明晃晃的車燈晃著江啟航的眼睛……而這一切仿佛都離他越來越遠。
他的目光就像蜘蛛絲一眼黏在林遴的脖子上,終於再也忍不住,一把撕開了他的阻隔貼。
然後,通紅的雙眼圓睜,鼻孔興奮地翕動著,江啟航就要張嘴低下頭去——
「砰——!!!」
林遴聽到了一聲巨響,隨即,自己的身後傳出一聲什麼東西被打碎的聲音。他燒暈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鬆開鉗制的手帶著一起跌倒在地上。
摔得並不疼,只是臉上沾到了幾點濕濕黏黏的水跡。
遠處一個警察驚慌得聲音都高了八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槍突然走火了,我根本就沒有扣板機!!」
林遴伸手,顫顫巍巍地摸上了自己的臉頰,拿到眼前。
一片猩紅……是血跡。
他下意識地想要回頭去看江啟航到底怎麼了,卻被一隻大手直接蒙住了眼睛。
「別看!」是柏遇的聲音。
出乎意料的,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林遴懸著的心一下子落回了原地。
心底里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你安全了。
柏遇溫柔地一隻手臂穿過林遴的膝窩,另一隻手摟住他的後背,公主抱著林遴穿過那排警車,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黑色轎車的車椅上。
駕駛位上是第一助理詹文,他非常有眼色地打開開門、下車,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整個車廂里只剩下林遴和柏遇兩個人。
林遴軟軟地靠在柏遇的肩膀上,激素作祟,只覺得這個男人的肩膀好寬闊好有力氣……仿佛能讓人一直一直依靠。
就像一隻在外飛行了一整天的倦鳥回到了巢穴,這個小小的空間給他構築了無上的安全感。
被綁架的一路上林遴表情都很平靜,甚至被掐著脖子時他也沒動搖。
可在這時,靠在柏遇的肩膀上,一種因為激素的影響而產生的脆弱心理卻主宰了他的全部情緒。
「怎麼哭了?很難受對不對?你帶抑制劑了嗎?」柏遇托著他的後腦勺,輕輕讓他睡在自己的大腿上。
林遴聲線不穩:「沒……沒帶……」
「這樣啊……」aLpha似乎有些苦惱,最後只能想出一個點子,「那我可以標記你嗎?」
這個問題仿佛很正經。因為是不占別人便宜的紳士,所以想知道能不能在緊急的情況下採取權宜之計。
然而,要回答這個問題卻非常難以啟齒。
「可以」兩個字在林遴的舌尖繞了兩圈,終究還是沒能被說出口。
他乾脆側過頭,破罐子破摔地把後頸露出來,用行動給出了答案。
身後的人輕笑了一聲,手指撩起林遴腦後稍微遮住脖頸的頭髮:「一個月,你的頭髮長得好快。」
發昏的大腦這時候突然靈光了,一瞬間懂了柏遇在說什麼。他的意思是,上一次做臨時標記的時候,頭髮還沒有遮住脖子。
這話往深了想就有種越邊界線的親昵,林遴沒有說話,手指卻暗中揪住了衣擺。
他亮著自己裸露的脖頸,枕在aLpha的大腿上,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等待打針的病患。看不見針頭刺下的情況,卻能夠調動起最靈敏的第六感,捕捉到針尖一點一點地靠近。
等待的這個過程,最是磨人。
而等到牙齒真實地刺破了皮膚,進入到歡呼著迎接aLpha的信息素的腺體後,一切的忐忑都轉化為了真實的酸脹。幾乎是瞬間,林遴的毛孔似乎都舒展開來,渾身上下輕飄飄的。
那點傷口的疼痛在它給予的獎勵面前顯得不值一提。林遴提前防備死咬著牙關,才沒有像上次一樣丟臉地呻I吟出來。
他心裡數著「1、2、3、4……」,一邊嫌棄著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一邊身體卻又誠實地沉溺在這種奇異的感覺中難以自拔。
過了良久,柏遇才親了一下自己製造出來的傷口,依依不捨地摸摸林遴的頭髮:「疼不疼,還難受嗎?」
林遴揪著衣擺搖了搖頭。
高階且強勢的aLpha信息素滿足了身體的所有需求,雖然手腳還是乏力,但他被發熱期弄得亂七八糟的大腦終於恢復了清明。
清醒過後,此時此刻的場景卻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