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没有勇气打开的盒子,如今就这样大大咧咧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温南星有一瞬失神。
与哑黑色的琴包形成强烈反差,包里是一只鲜艳夺目,明黄色的琴。
张扬又极具个性。
岑黎捡起躺在地上的琴颈,琴颈连同品柱上端一块儿整个断裂,材质大约是木头,奶白又有些偏黄的木材曝露在他们眼皮底下。
看上去根本是坏得彻底。
视线蹙地被一小截衣角挡去,是温南星合上了琴包。
越是遮掩,越是神秘。
越是神秘,便越是想撕开,一睹其真容。
可偏生碰上的是岑黎,他一个学机械出生的直男,哪能懂乐器,连艺术水准都仅仅局限于儿童画。
所以岑黎只看了一眼,什么都没问,替温南星把东西收起来,重新放包里,带上拉链。
接着沉声对陈妙妙说:“跟人道歉。”
知道是自己的错误,陈妙妙低垂着眼睫,手指不自觉揪着衣角,没有推脱:“对不起小温哥哥……”
“我不应该……在未经你允许的情况下……碰你的东西。”
声音都有些哽咽。
眼瞧着小姑娘眼眶霎时泛红,温南星了然回神,急忙安慰道:“不是你的错,是这只琴颈本身就坏了。”
“不是你弄坏的。”
陈妙妙带着哭腔:“真的吗?”
温南星“嗯”一声,迟疑地伸手摸了下小姑娘的头。
陈妙妙仍然有些不相信:“你不要安慰我,小温哥哥。”
“没有安慰你,”温南星抬眼和岑黎对视一眼,“我发誓,很早以前就摔坏了。”
啪嗒。
手背上猛地接到一滴眼泪。
不止是温南星怔了,岑黎也懵了。
小姑娘情绪一上来便像开了闸的阀门,眼泪水不要钱地往地上砸,在抽抽噎噎声中边哭边道歉。
“……”
温南星是家里最小的,他从没安慰过人,更何况女孩子都是公主,一时间手足无措。
能做的就只有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
倒是岑黎“啧”了声,还没责怪呢,就先委屈上了。
整得像他严厉批评了人似的。
而事实上……
一转头,温南星拧着眉,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岑黎:“?”
棍棒底下出孝子,更何况这棍子还没落实下去呢。
温南星能理解陈妙妙是自责,也是怕挨骂,哭一顿至少能让自己心里好受点。
“眼泪那么近。”岑黎没好气地嘀咕一声,但始终是嘴硬心软,熟稔地抱起她走去阳台。
黄昏逐渐蔓延至屋内。
一大一小的背影,顷刻间风向又变换了。
大个明显压不过小个。
在温南星提心吊胆的观察下,小姑娘不稳定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下来。
……很奇妙。
温南星甚至想笑。
顶多五分钟,温南星看着两人回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