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三哥,我还没向陛下汇报逸州的情况呢!”
老三:“汇报个屁,是俺亲自把你从死牢里捞出来的。老鼠都不愿和你作伴,你能知道什么?”
容岑一口茶差点喷了。
他是怎么做到混这么差的?
容岑轻咳两声,“你怎会在死牢?”
“还不是南浔那个使臣祁大人,他的手下也忒能打了,卸了属下两条腿,临走又卸了俩胳膊,害属下破大财看伤,花了整整二两银子呢!包扎完又花了半两银子雇人抬到城郊找陛下,结果没找到陛下不说,还被无良大夫伙同脚夫用假银栽赃状告上了公堂!逸州卫早跑了,只有个武将宋将军驻守,他忙着捉鳖,没时间搭理闹事的,就干脆把属下扔进死牢了。”
真惨。
啊,他不说容岑真要忘了,逸州还处于无卫官的放养状态!
救命sos,这破记忆力简直坏大事,要不她还是退位让贤得了?
不对,她已第一时间去信京都让皇叔找个能用的调任过来,现下应该在路上了。
这么慢,早知不如先就近提拔个人接摊子。
容岑按了按太阳穴,“上元夜那个小羊灯呢?”
老八挥着马鞭:“之前是在城主府中,陛下去汤州后,就被帝影他们带去了楚州。陛下怎么突然问起来?”
“……”
她总不能还去楚州一趟吧?
容岑沉思片刻,道:“这几日都休息得不错吧?大家轮流驾车,以最快度在最短时间内赶回京都。”
下完指令,想起马车上还有个异国人,她又问:“你不用回南浔?”
马车高疾奔中,顿了顿,容岑正经建议:“要不,你跳车?”
“……”
江允从腰间掏出匕,递到她手里,语气比她还正经:“要不,你再捅我一刀?”
终归一死。
“再”,容岑精准抓住关键字,啧,这人记仇。
她那夜不过无意之举……
转而一想,刀子不是捅在她身上,她自然不觉得疼。
匕是容岑的,如今物归原主,她利落收了,攥在手里摩挲着,百感交集,郑重向他道了歉:“先前诸多冒犯,还望见谅。”
“这么突然道歉,陛下不会真要再捅我一刀吧?”江允歪头看她,笑意迷眼。
容岑旁若无人翻了个白眼。
清朗的笑,噗地在车厢内炸开,“陛下无须与我客气的。”
笑意逐渐散去,江允开始说正事。
“宋将军扣下袁孰,摄政王制衡太后,待陛下回京便可清理门户,提前祝贺又少一劲敌。”
袁孰便是太后的旧情人,多正人君子的名啊,愣是被太后改成了金蟾,一口一个老蛤蟆,也不知是何等中年人的恶俗情趣。
江允说得轻松,容岑却压力山大,“安王可不好对付。”
别看安王小,人精着呢,像条暗中蛰伏的毒蛇,吐着红信子阴魂不散盯紧猎物,只待最佳时机致命一击。若不慎被咬上一口,是头象都得倒。
她之所以敢同江允讨论这些,无非因为昨夜小巷子里那番话。
他不会叛国,却又忠于她,愿能见证她一统天下。
容岑随即想起先前他那枚玉佩,眼熟,是因为先帝曾给她看过。
先帝临终,大胤所有秘辛全进了她脑子里。
“吾儿侧耳上前……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片大6本是个大一统的国家,但瑨邺年间大胤社会矛盾激化,纲纪紊乱,礼崩乐坏,上至皇亲下至百姓,为非作歹肆意杀人起义造反者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勾结外族,通敌叛国,致使大胤深陷于内忧外患水深火热之中,混战不断烽火连天。”
“直到璞徽年间遇仙人襄助,才得以平定这场持续几十年的动乱,大胤却也就此四分五裂!先贤祖辈休养生息重建家园,同时殷殷期盼,子孙后代有志者,收复故土一统江山!至今已百余年而夙愿未成……眼下各国虽相安无事,然各族暗中仍虎视眈眈,于大胤终非幸事。”
“这玉是先祖传下来的,另有两枚碎片各在流落于南浔、西凛两国的志士手中,玉佩在则大胤永存,他日若有缘相会,可与之共商统一大业。吾儿且听,‘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大胤真正的敌人是外夷,而非南浔西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