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屈萬分:「人家求一個平安,貧道賣一份心安,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不能叫做騙吧?是吧官爺?」
季楊喝斥道:「你給我閉嘴!」
沈星河在想著什麼,低聲道:「肝病?好像最近誰提過有人患肝病。」他很快記起來了。
他從袖中拿出那把畫著血鍾馗的摺扇:「季楊,我記得你說過,是從一名游醫那裡,得知摺扇的主人是左東溪?」
季楊點頭:「沒錯,那名義診游醫,是卑職在茗雀茶樓附近遇到的,他與左東溪一起喝過茶。」
沈星河又問:「游醫說他曾給左東溪看過肝病?」
季楊一愣,也記起來了:「他是這麼說過!」
沈星河低眼看著扇子,猶疑道:「會是巧合嗎?」
「雲洲!雲洲!」呼喊聲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宋明汐跳下馬來,跌跌撞撞險些摔個跟頭。
季楊趕忙扶了他一把:「王爺小心!」
沈星河蹙眉:「你慌慌張張的做什麼?」
宋明汐臉色煞白,嗓音打著哆嗦:「雲洲,京兆府那邊果然接到過數宗小兒失蹤案,從去年開始就有6續有小兒失蹤,全部是積案,一個沒破,一個小兒也沒找回來!」
沈星河聽得繃緊了臉色。
宋明汐按著胸口喘氣,接著說:「我翻看了案卷,大約每隔三個月就有一個小兒失蹤,共有九名,其中五名男童,四名女童。我留意了這些孩子的生辰,都是同一天……與羽氏的女兒小蝶也是同一天!」
他一邊說,一邊哆嗦著手拿出一個紙條:「你看,我把生辰抄下來了。」
沈星河接過紙條,看也未看直接遞給了聽山道士:「你來看看。」
聽山展平紙條看了一眼,面色凝重:「正是這個生辰,火年火月火日。」
宋明汐慌得小腿發抖:「雲洲,普寧是不是很危險?她在哪兒啊?你說她會在哪兒啊?」
沈星河心中湧上不祥預感,不敢給他承諾,也不擅長說好聽的安慰話,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延壽街的茶棚下,飛燕幫主曾風正坐在桌前,往一根竹笛上刻一個「金」字。方小杞如一片葉子落在茶棚前,對曾風轉達了沈少卿的委託。
果不其然,曾風如打了雞血般蹦了起來,險些帶翻凳子。
「小杞啊,上次你不過是陪少卿大人吃了頓飯,就得了那麼多賞,這次咱們要是能幫忙找回小公主,那得賞多少錢啊!」
曾風兩眼都閃著金光,激動之下竟忘了方小杞的毛病,伸手來拍了她一下的肩膀,不但沒拍到,還毫不意外地挨了她一巴掌。
曾風看著眼前閃冒的金星,笑容不減:「我好像看到了閃閃發光的金子!小杞啊!你真是咱們飛燕幫的招財福星啊!」
他團團轉了兩圈:「快,小杞你趕緊傳笛語,讓大家送完手頭的訂單,按特徵尋人!」
重賞當前,幫主還不肯直接扔了訂單,當真是相當有行業信譽了。
方小杞習慣性地往懷裡一摸,摸了個空,記起笛子在沈星河那裡。曾風也想起這茬,回身從桌子上拿起剛剛完工的短笛遞給她:「吶,做好了,拿去用。」
方小杞接過看了一眼,小笛子竹色金黃,與自己原來那根很像,笛尾那個「金」字也刻得一樣的丑,末端綴著的金黃色穗子不曾磨損過,絲線順滑漂亮。
但它太了,到沒有感情!她特意強調道:「到時候我要把這一根給沈少卿,把原來那根換回來。」
曾風無法理解:「不都一樣嗎?」
「你不懂。」方小杞沒工夫跟他解釋。她拿著笛子躍上近處的屋脊,把笛語擴散出去。
分散在大安城中的十幾名飛燕從笛語中辨別出「重賞」二字,個個都很興奮。
飛燕們熟知大安城每一條不起眼的巷道和小路,認識每一個富貴府邸的門房、街頭巷尾的閒人,他們的耳目不僅限於市井民間,甚至深入高門貴府。
他們無孔不入,無所不及,像一道道細風,探遍大安城的每一個角落,把嘈嘈雜雜細細碎碎的閒人碎語收集起來,匯集到方小杞耳中。
時近黃昏,方小杞坐在屋脊背襯著餘暉,像一隻無所事事的貓兒盯著風中飛舞的落葉。
實際上她在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飛燕們從四面八方傳回的笛音,從中篩選著有價值的信息——
有飛燕找到了認識榮五的人……幾天前遇到過榮五……榮五跟人打聽去灶頭村的路……
灶頭村!
方小杞倏地起身,直接沿著屋頂奔向大理寺。途中翻過西市的街牆抄近道時,瞥見街角熟悉的身影。沈星河在那裡。
她幾個縱躍,手扳著附近店鋪的檐梢盪了一下,落在卦攤前。
第5o章金童玉女
季楊嚇了一跳,險些拿刀招呼過去。看清是方小杞,他氣不打一處來:「方小杞,你跳下來之前能不能打聲招呼?本班頭的刀可不長眼!」
方小杞趕忙說:「沒事沒事,我身手還好,您應該劈不中我。」
方小杞本是客套,卻無意中傷了季楊自尊,氣得他想動手!
沈星河把他的班頭撥拉到一邊,看著她:「何事?」
他跟她說話時,音調就不由自主低兩分,即使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也莫名顯得像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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