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
“库器库器!”
绿皮火车渐渐加速,拽断了月台上扒过来的一束束不舍。
车厢内。
刚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对老父亲老母亲无比依恋的崽儿,身处于同龄人的大集体中,很快缓过来,已经开始憧憬起,即将在大城市开始的大学生活。
这年头除干部外,几乎没什么人出远门。
更没有春运之说,且过完年有段日子。
赶在这时候长途北上的,多半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幸运儿。
今年秋招改春招,高校新生入学都在这档口。
“喂,有没有油大的伙伴?”
“我我!”
“兄弟,换过来啊!”
“这你得问你旁边那哥们。”
“嘿哥们,你哪个学校?”
“矿大。”
“诶我我,我是矿大的!”
李建昆愿称他们这节9号车厢,为五道口联盟。
“喏,给你。”
对面,钟灵递过来二十大洋。
买票多的。
票价整三十块,这年头的火车和汽车票,大约可以计算为每50公里一块钱。
李建昆随手接过,塞进搁大腿上,王山河同志赠送的解放包。
“咦,这是啥?”
钟灵眼尖,指着包里的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问。
早上出大队时,被果园场的老场长拦下,让捎个东西去首都,给陈亚军那碎催。
有地址。
用一块黑布裹着,还四四方方的,搞得像那啥盒。
简单解释过,耳畔又传来咋呼。
“我说,有没有北大清华的?”
“豁!哥们你是?”
“不是啊。”
“那你问个屁!”
“瞻仰一下不行啊。”
清华的没得。
北大的……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出声。
坐一排。
钟灵和一个圆脸姑娘,坐对面,叫刘惠,刚介绍过,北师的。
徐庆有会出现在眼前,李建昆毫不意外,唯一没想到的是,他俩会在一张座上。
嗯,木头座。
重点是,有靠背!!!
车厢左右各一排,硌屁股是肯定的。
();() “班长,我考上你很不得劲啊,准备老死不相往来?”
李建昆侧头,似笑非笑问。
顶大个人,就不跟小孩一般见识了。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