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生前最愛這個佛堂,如今居然生了鼅鼄。」
他掃視管家,嘴角噙笑,眸里卻是深不見底得凌寒殺氣,一張臉說不出得森冷詭異。
「不知母親在天之靈作何感想。」
管家立時一身冷汗。
「大公子,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失職疏忽。」他跪下磕頭。
「一個東羌賤婢尚且知曉,不能讓舊人病死在我婚之際,管事人居然不懂?
沈晏之緩步上前,居高臨下看著管家。
「害我被人指臉痛罵?」
「老奴瀆職,老奴瀆職。」管家嚇得魂飛魄散,磕頭如搗蒜。
哪怕沈晏之再無官無職,那也是沈府嫡長子,是府里主子。
只要願意,隨時能打殺了他們這群下人。
「大公子,老奴絕不再犯,望大公子寬恕老奴一次……」
奴僕們皆噤若寒蟬。
原來清冷雅正的大公子動怒後,如此可怕。
眼見著管家額頭滲血,沈晏之冷笑一聲,憤然拂袖,帶著沈從藍走了。
待他走後,管家顫顫巍巍站起來,擦了把額頭血水,對著周圍奴僕怒吼:「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清掃!」
「府醫怎麼還不來,去看看怎麼回事?」
擰著青枝的家丁問:「這個女婢怎麼處理?」
管家狠扇問話人一耳光,「還能怎麼處理,她是小夫人的貼身婢女,放了她!」
「讓她好生伺候小夫人。」
他咬牙,「若是小夫人有什麼三長兩短,污了大公子名聲,咱們都活不了。」
家丁不敢頂嘴,鬆了青枝。
青枝顧奔至榻前,淚中帶笑。
「主子,你有救了,府醫就要來了。」
沈從藍跟著沈晏之離開,一路縮著脖子不敢吱聲。
回到抱惜苑屋裡,沈晏之驅散下人,這才出聲。
「從藍,別怕,大哥永遠不會凶你的。」
沈從藍用力吞咽口水,「大哥,躺著的姐姐我認識,你以後會凶她嗎?」
沈晏之驚愕,「你怎麼認識?」
「我去找你,你在看姐姐畫像。」
沈從藍歪頭回答完,不知想到了什麼,又補了一句,「你當時笑了。」
「大哥笑起來一點也不凶。」
沈晏之一時噎住。
前幾日,沈從藍去書房找他,鬼鬼祟祟躲在門外窺視許久才進去。
他以為沈從藍什麼都不懂。
他一直抿唇不語,沈從藍眨著清澈黑眸,好奇地問:「大哥,你剛才看到姐姐,怎麼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