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秘密太可怕了。
若是被爆出,沈家定然要把賀妙心和她們這些陪嫁丫鬟全部灌上鴆酒。
她後悔跟去了,又慶幸自己知道了賀妙心偏心慧香的原因。
原是慧香每次都去給她打掩護。
就這樣腦袋一團亂,渾渾噩噩到凌晨,終於恢復了清明。
這幾日,想著爹爹的賭債;想著沈晏之的俊臉;想著賀妙心為何偏心慧香……
亂糟糟的事堆在一起沒有頭緒,現在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她可以大膽去爬沈晏之的床了。
若是賀妙心敢因嫉妒打殺她,她便用此事威脅賀妙心,大不了同歸於盡。
若賀妙心扶持她坐穩姨娘位置,她便安心守著這個秘密,以後和賀妙心和平相處。
所謂富貴險中求,說的不就是這種情況嗎?
可沈晏之不是好色之徒,又對賀妙心一往情深,必然不會輕易看上她一個陪嫁丫鬟。
若想爬上沈晏之的床,生米煮成熟飯,還得多費心思才行。
*
翌日終於天晴,涼意漸重。
已是九月底,隱有初冬之意。
青枝最怕這種忽冷氣候,給秦歸晚穿了白玉色茱萸紋小襖後,想了想,又找了件丁香色一字襟坎肩讓她攏上。
秦歸晚笑道:「現在便讓我穿這麼厚,入冬了怎麼辦?」
青枝擰著眉回答:「主子,今年是小月,明日便是十月,現在和入冬有何區別?」
「若是在東羌,進入九月,咱們府里就開始燒地龍了。」
她扭頭環視四周,抱怨道:「看看這佛堂,簡直冷如冰窖。」
「奴問了守門僕婦,她們說大公子母親一心向佛,為表誠心,不肯在佛堂裝地龍,也不肯用炭,冬天就這樣忍著風寒誦經念佛。」
「我們一直出不去的話,也不知過幾日再冷一些,有沒有人來送炭。」
秦歸晚抬望向屋外天穹。
今日碧空如洗,她被關在這個佛堂快小半個月了。
沈晏之說已經幫忙送了那封信。
算起來,再有一個月,信便能送到了。
母親收到信,想辦法逃出東羌,再偷偷傳信給她,期間估計又要耽誤不少時間。
逃出沈家的計劃,可能要春節前後才能實施。
她還需要在這裡苦熬一段時間,並在此期間,想辦法弄到逃跑用的照身帖和路引。
若是能在逃跑之前治癒舊疾最好,治不好也無妨,她絕不會在沈家多留一刻。
青枝並不知她在想什麼,還在繼續。
「主子,奴想了,等咱們出了佛堂,奴就想辦法做點東羌護膝拿出去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