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侧过头“谢过了。”
程景玄“哦”了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按理说,沈二痴迷自家阿妹,以他那厚脸皮不择手段死皮赖脸那个劲,如今喜欢阿妹的人又那么多,沈二四面环敌,怎么可能放过这次在阿妹身边邀功的机会,怎么也要趁机守在阿妹身边刷刷脸。
程景玄环顾了一圈四周“沈二人呢怎么不见他”
嘉禾顿了会儿,眼眸微垂,回道“他不会再来了,我把他赶走了。”
程景玄对此一笑置之,沈二不会再来了,怎么可能她家阿妹从前又不是没赶过他,他还不是照样屁颠屁颠凑到阿妹跟前来。
他这样的人,一旦用了心,就是死心塌地,赶是赶不走的。
程景玄如是想,却未料到,连着过了两个半月,太子派人送了十多回礼,骆远来了不下几十次,就是不见沈云亭的身影。
从前每日早出晚归他都能在大门口碰到蹲守着想见阿妹一面的沈云亭,如今见不到了,他倒是开始有些不习惯了。
连骆远也道“小禾苗,沈大脸好久没来了吧”
嘉禾手里捏着小酥饼,微微一愣,低头弯眉笑了声“那挺好的。”
以后再也不会同他纠缠了。
夏末秋初之时,程景玄带来了一个消息。
听闻长公主正在替沈云亭议亲。
这事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邺男子成亲早的,像沈云亭那样的年纪做了爹的也有。
沈云亭仪表堂堂少年有为,十七岁便在殿试独占鳌头,又是那样的身份,他若想娶,自然有的是姑娘上赶着要嫁给他为妻。
嘉禾听了消息只笑着道了一句“这是好事。”
夏末的夜里,蝉鸣声依旧,嘉禾躺在卧榻之上,侧头望向窗外明月,眼睛里滑出泪水染湿了枕头。
她的眼泪无关感情。
只是觉得,前两辈子她拼尽全力得不到的东西,换作另一个人却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便能拥有了。
茫茫尘世,没有谁能永远都称心如意。时光不会停歇,没有谁永远都会为另一个人停下脚步。
她如此,沈云亭亦是。
过了几日,永宁侯府收到了沈府送来的帖子。三日后,长公主生辰宴,邀永宁侯府赴宴。
嘉禾不怎么想去沈府赴宴,本想以身体不适推脱一二,无奈阿兄这几日军情紧急,连着几日都需宿在军中无法前往。
在京中还没人敢不给长公主面子,更何况长公主还是玉筝的亲姑母,纯仪皇后死得早,玉筝从小同长公主关系深厚。
阿兄与玉筝前世蹉跎,这辈子终于有了好结果,永宁侯府若是想尚公主,长公主的面子不得不卖。阿兄请托她代他去,嘉禾便应下了。
长公主生辰宴当日,玉筝一早便到永宁侯府寻她,两人坐着马车结伴去了沈府。前往沈府的路上,玉筝提起了前几日生在沈府的一桩事。
长公主想聘定国公府嫡姑娘为媳,遣人请人家姑娘去沈府饮茶。定国公府的嫡姑娘聪慧贤良,人家姑娘也倾慕沈云亭才貌,自是愿意过去相看。当日便随定国公夫人一道去了沈府。
谁知那沈云亭一点面子也没给长公主,一整日连个人影也不见,长公主连着去请了三次,沈云亭才派了他府上的白先生过来相看。
长公主本想推脱说是因为沈云亭公务繁忙之故,才没亲自前来相看。结果白先生一到沈府便照实将沈云亭的意思给传达了。
他不娶。
长公主想稳住定国公夫人和嫡姑娘,当下自贬一番,说她家云亭没眼神差,这么聪慧的姑娘错过了是他没福。
沈云亭似乎早料到长公主会如何推说,早让白先生带了话来。
他说他只喜欢不聪慧的。
嘉禾“”
这话当下得罪了定国公府,还把长公主气得够呛。沈云亭原本是重贵女眼里的香饽饽,所有人都盯着这桩亲事能不能成。
那日在沈府生的事不知怎地走漏了风声。沈云亭不好相与的名声传了个遍。他连定国公府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其他人。
那些原本有心思的人家,得了消息暂歇下了要与沈云亭结亲的心思。自家儿子亲事一下没了着落,可愁得长公主多长了好些白头。
小话唠玉筝说了一路,很快马车便到了沈府大门前。沈府门前熟悉的镶金匾额映入眼帘。贴着“寿”字的红色灯笼高挂在府门两侧,门前宾客如云,一派热闹景象。
来人皆是景中达官贵人,下了马车便有仆从上前引客人入府。嘉禾同玉筝随着仆从穿过长廊来到宾客席上。
嘉禾久违地在沈府见到了沈云亭。席面上一片喧闹,唯独沈云亭坐的角落寂静无声。
他一言不正敛眸饮着茶,似察觉到她来了,举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茶水溅了出来。
嘉禾正想着坐得离他远一些,沈云亭倒是比她还自觉,见她来了直接起身走人,一眼都不多看她。,,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