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们不来救你?
你不是不生不死的仙者之体吗?
最后却为何死于他妈的噎死这个奇葩得不能再奇葩的理由,你他妈好意思吗?啊?”
“你对得起红凌姐姐义无反顾为你赴的死吗!青山大仙者!”白茶咬牙切齿地挤出最后一个字眼。
最后,却像突然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似的,瘫坐在地上,红色的长袍一地盛开,衬得她的脸更是娇艳了几分。
“不,应该说,我们都是凶手。”
白茶突然垂着头,脸颊深深地陷进自己的膝盖,脸贴着手掌,含糊不清地呢喃,仿佛小孩子睡梦时出的呓语。
“谢青山,你跟我,我们都是害死他们的凶手。”
少女这句话说得极小声,若不凝神,几乎完全听不见。
可是,她那染着一丝委屈的哭腔却清晰明了,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说完这句话,白茶垂下脸颊,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
贪吃鬼无言地看着她,一直都是那副呆滞的模样。
他看着她,却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或者,只是透过她的身影,看向一百年前。
或许,他只是试图从她那里找回,一百年某个绝色的玲珑身影。
只是,他那双鬼气森森的眼睛里早已没了当初的意气,更没了当初少年灵动的生气。
他,早已没了人类应该有的感情。
只是,一只鬼而已。
只是一只惹人厌弃的孤魂野鬼而已。
红凌,如今的我终于也变成跟你当年一样了,你可会觉得开心?
我终于像你一样堕落了,你可会觉得开心?
你会,开心么?
不知过了多久,白茶终于调整好心情,恢复了一惯漠然的姿态。
拍了拍沾上油污的衣摆,小脸冷然,缓缓站了起来,看也不看贪吃鬼呆滞的鬼影,转身就走出了厨房。
她跟如今这个男人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根本……根本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热血少年谢青山。
眼睁睁看着少女鲜红的身影走出大门,贪吃鬼那大山一样的巨型魂魄就那样呆呆地立在原地,浑身僵硬,连转头都做不到。
他做不到。
他想好歹也说些什么,哪怕只是一句对不起也好。
嘴巴张了好几次,眼前渐渐被一抹娇红的颜色占据,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可是,他真的……真的不行!
“茶茶。”男人略带怜惜的声音响起。
是墨白。
白茶刚走出厨房,就在一旁瞥见墨白那张令人恼恨的诱惑冷颜。
她微微侧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怎么会从来都不变呢?
眼前的男人一袭锦衣,还是跟一百年前一样,一张精雕细琢的脸仿佛那遥不可及的雪山之巅,高高在上又清冷无情。
可是,这个男人也跟一百年前那个漂亮的少年一样,侧脸温柔得令人目眩,心跳忍不住加快。
时至今日,白茶还记得,初见时的那个场景。
是春天吧?
或者夏天?
时间如潮水,早已带走了一切。
当时具体的天气或是风景,白茶一概不记得。
只因她的眼前只有少年灿若娇阳的笑容,以及那一抹倾天夺目的精美容颜。
一百年前,就是这个少年,扬着无知无畏的灿烂笑容,一袭白色锦衣奢华富丽,像一个被宠坏的俊俏小公子。
他微弯细腰,两手背在身后,清澈明媚的双眼就那样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叫凤墨砚,凤驭九天的凤,笔墨纸砚的墨砚,姐姐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