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把自己熏吐的云蔚然梗着脖子深吸两口,缓过气来。
既然光了头,就敢冒充唐僧,抱着美好期待轻声呼唤“悟空!孙悟空!大师兄!齐天大圣!美猴王!我这有香蕉!”没猴鸟他。
不死心,“八戒!猪八戒!天蓬元帅!嫦娥在这呢!”八戒没因他的“善意谎言”现身。
“沙师弟!白龙马!”
“(女王)陛下!你玉帝哥哥我在这呢!爱妃!哥哥我从啦!”不要脸得挨个把对唐大法师有善意的召唤了个遍。
好吧,又想多了。没有一众徒弟等着被召唤,也没有好基友千里来相会,更没有恋爱脑的女儿国国王奔来美女救英雄,献上爱的抱抱。
倒是肚子挽尊得咕咕叫唤回应,以免都没应,太尴尬。
继而腹中传来阵阵绞痛,同时心里慌。云蔚然清楚,自己至少饿了有一天一夜,搞不好已经饿了两三天,这是饿过头,身体已经在消耗脂肪储备,自己吃自己了。
周围这些“园艺造型”里有什么,他现在已经清楚得很,既然自己没能力识别出能吃的野果子,又打不到肉食,那就只能趁着还有点力气,树口夺食,虎一把了。
检查了指刃,握好手斧,爬起来去捡拾木材。云蔚然的打算是先生火,所有生物都怕火,只要火点着了,我还怕你棵树不成?哦,得把松鼠送的长矛给系腰上,万一再来个天降大网,有高个顶着。
生火当然要先拾柴,才一趟云蔚然就把手斧弃了不带,太重。已经饿得不仅全身无力,连搬稍微重点的枯木都得走两步就歇歇,之前觉得轻便的手斧此时更是举起来都费劲,索性先搁那不带,有力气再说。
长矛?丢了丢了,太重,那东西能把身子压垮。
至于这树会不会趁机偷袭,来就来吧。顾不上了,早死早生。
好不容易搬完枯木,感觉之前歇聚起来的力气又一把头全用完了。最后一趟捡树枝和枯叶都只能两手垂握着,弓着身子蹿着小步飘回来,差点就失了重心跌那,这要是跌那,估摸着只能爬回来了,重新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回到蘑菇旁,上方又多了团被绿罩包裹的新“园艺”,只是这园艺太过新鲜,还在扑腾抗争中,看那支棱出的凸起和叫声,该是只鸟吧。
刚云蔚然不在,这傻鸟却来了。总不可能是早早跑来踩点打伏击的吧,那是冲谁来的就显而易见了。云蔚然还不至于睁着眼睛为脸面瞎说话,稍一扫视,就找到了真正的正主。
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云蔚然算是看清楚了,唐僧肉原来是你这越长越丑的蘑菇啊,自己只是妖孽们追寻唐僧路上顺道脚踩两下的踏脚石那。
在他们眼里,自己居然连个蘑菇都不如,云蔚然被刺激得很受伤。
特么看不起谁呢?它哪里比得上我了?老子是蓝星第一智慧生物好不好?同类是唐僧肉好不好?吃了长生不老好不好?
咦!我为什么老把自己往食物上扯?
哦,一定是饿得,不扯这些。
云蔚然铁了心决定生火吃了这些不开眼的家伙,化悲愤为食欲。
躺着歇了好一会,回了些力气,不再晕眩。这才重新起身用指刃在枯木上挖出个浅坑,将一根大拇指粗细的枯枝削尖枝头,又将一截网绳截下做绳,绑在弯曲的两掌长树枝两头,形成弓型。
才这点活,已经累得云蔚然重新犯晕乎,眼前黑,赶紧躺下休息。天地良心,这天不仅不冷,还有些热,可云蔚然却是感到一阵虚冷,起鸡皮疙瘩。将枯黄的绿罩抽来盖着,才稍稍感觉舒服些。
不知躺了多久,好像又睡了一觉。反正睁眼看到那团“新园艺”已经不再折腾,裹得还挺圆实,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么多猛兽,这树用来打包的力气也跟着变大了。
挣扎着坐起,将弓形弦侧的网绳绕圈套在尖树枝靠近顶部三分之一处,将顶部对进枯木上的浅坑,浅坑旁塞上碾碎的枯叶,一手压抵着尖树枝底部,一手握着“弓臂”,来回快拉扯。
不多时,浅坑处烟起,往坑口紧了紧枯叶,轻轻吹气,没着。再拉,咬紧牙加快了度,青烟中红光闪耀,赶紧一边添枯叶子一边再次轻轻吹气。
陡然,火起。
继续添叶子,吹气,待火更旺些,加细枯枝。细枯枝黑被引燃,再添更粗的树枝。终于,火点起来,保住了。云蔚然庆幸,小时候烤番薯练就的引火技能没丢,不然这会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火了,该烤哪个?这还用选?熊啊、蟒蛇啊一个个这么大,火就那么小小一堆,等烤熟了自己早就饿死凉凉了。那团圆圆的“新园艺”不现成挂眼前么?扯着往下压压就能直接吊在火上烧,简单不费力。
要不是生个火又把力气耗得七七八八,云蔚然都想挖些泥给那“新园艺”包上,那就妥妥的叫花鸡了。
一直用身子压着鸟烤也不是事,真这么一直烤,熟的时候就不是一只鸟了。云蔚然找来网绳系在上方绿藤处,使尽全身力气扯下来,待裹鸟的新园艺悬在火上享受烘烤,这才一屁股把网绳坐住,多余的缠到自己腰上,免得弹回去。
身体越来越虚了,这一简单的拉扯,已经让他再次晕,要不是动作快,马上缠腰上固定,这会绿藤多半是要把“新园艺”扯回去的。
歇了好一会,“新园艺”已经升高了许多,不是云蔚然有意,实在是本就纤细的腰被慢慢勒得更紧了,又没力气拉回来。
云蔚然考虑过拿斧背敲个木桩进地里,再把网绳缠木桩上。估摸了自己当下状况,算了。
不说就这抬手都虚的现状,能不能多次抬斧把木桩敲得足够深足够牢。就万一脱手了让绿藤把“新园艺”扯回去,自己还有没有力气扯下来都两说。真要被扯回去,那就真的万事休矣。
现在无非是勒得肚皮疼,反正肚皮里面也疼,不差一起疼了。
忍受着疼痛犯迷糊,忽然,“吧嗒”一声!
云蔚然正闭着眼睛睡得迷迷糊糊,只以为是自己口水,听声音感觉这口水有点大啊,不能浪费,吸了吸,没吸着。哦,做梦呢。看来自己是真饿惨了,睡梦中连流口水都不放过。
迷糊中理智慢慢上线,不对啊,自己这又渴又饿的,哪来的口水?唉!哪来的肉香?好香啊!
睁开眼循着香味望去,泛着金星的视野里,一只无毛鸡正四仰八叉姿态豪迈得躺在半熄的火堆上冒烟呢!
呦呵,如此骚气,是想撩拨谁呢?
上手就摸。
哎呀呀,感情好,毛都除干净了。
云蔚然饿到这份上,茹毛饮血都可以。更何况这炖鸡似的,看着就好吃。
一把捞过,又烫得甩手落地。呼着气好不容易等稍微凉了点,扯鸡腿吃,太虚扯不动,用指刃割开胸口肉,撕下因落地沾了草碎的肉条,都等不得抖掉泥土,立马丢进嘴里猛嚼。
汁水挤出肉缝,带着奇特的酸味,嚼着嚼着慢慢泛起甘甜。因为没有盐和其他香料,除了淡淡的草香,便淡得再没有其他味道。草碎还不时硌牙,不过这些都不妨碍好胃口。毕竟这是饿了这么久,终于吃上一口热的撒。
云蔚然敢对天誓,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肉,弹嫩可口,太他二大爷的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