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阮掌柜忍不住又补了一句“铁甲和手弩得还我的,这个有多也得还我。”这才让异样的感觉淡了几分。本性难移,这才对嘛。
先不管这么多,跑去选武器。其他的,战过再说。
选武器的时候,李队头举着面盾牌赶过来,板着脸想说道说道这些武器的支配权。云蔚然直接把装金沙的袋子丢他怀里,“把大伙上次和这次的赏格提前从掌柜的那要过来了,你先保管着,战后大家分分,你来分。”
掂完解开看过是金沙后,李队头的态度转变那叫一个大哦,堆起满是褶子的笑容殷勤道“瓜小哥有眼力价,这长斧最适合力气大的,正好有铁甲配着,只管攻不用管防。啧啧啧,这铁甲好东西啊,俺要是。。。”
云蔚然挑拣出一柄短刀对着比划了两下,重量还算顺手“金沙我可以现在就自己分给大家的,里面不止是你我的份,还是我们所有人的赏格。”
李队头愣了下,蹙眉。。。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这种小事俺来就好了,保管给办得妥妥的,云小哥你就说吧,怎么打,咱都听你的。”说着很自然得将金沙揣进怀里,贴身收好,按了按。
金沙当然是好东西,现在生死相搏在即,云蔚然自知负重能力有限,金沙这种没啥防护作用的先丢给李队头保管好了。既能安众人的心,也不怕他独吞,自身利益密切相关,其他护卫天然不会允许独吞这种事生。
既然李队头这刺头带头服软,云蔚然也不客气,接过指挥权一连串命令布出去。
胡人还在上风处绕圈跑马,时不时一支骨制箭头的羽箭就混在掀起的风沙中蹿进驼阵。护卫和夫子大都贴着蹲伏成阵的骆驼,借着骆驼巨大身子的掩护在那躲着,暂时还没哪个倒霉催的被射到。
胡人射来的箭矢也有失了准头的射中骆驼,惊得骆驼一阵骚动。好在定骆驼缰绳的契子打得深,又尾相连串着,单个骆驼被扯着想起也起不来。
虽然杀伤效果不明显,胡人却一点不急。
在他们眼里,杀人和捕猎无异,说起捕猎,他们熟门熟路。知道想要捕到猎物,最起码的,就是要有耐心。
不停追踪施压,等猎物扛不住压力自己犯错,露出破绽。
逮到机会就故意逗弄,引得气血上头,自己暴露短处。
再给搞点伤口,放血跟着,直到筋疲力尽,上去一刀毙命。
骑射对这些胡人来说游刃有余,还能一边骑射一边大声说笑“野驴子!出来前被女人缠腰了么?怎的那么大的骆驼都躲不过,跛腿的骆驼我可不要!”
“哈哈哈哈!我也不要!跛脚女人还考虑一下。”旁人应和着接话嘲弄,商队的货物包括驮运的牲畜在他们眼里已经是自己默认的战利品。若是野驴子接下来表现平平,分润战利品时自然要少拿些,谁叫他把箭射骆驼身上了呢。
面色黝黑被唤做野驴子的长脸胡人不应他们,郁闷得将弓拉满朝骆驼阵中狠狠吊射了一箭。
石头磨制的箭头凑然提,磨得不规则的箭头不待前游的箭杆抖平稳,就因不平衡害箭矢无规则得以箭头为中心摆动起来。
随着高度缓缓提升,度降得厉害。临近骆驼阵时高度升到顶,度降到最低。箭头因为重力调头朝下,小角度一路坠一路加,随着下坠度越来越快,箭杆转着圈加大摆动幅度,甩得箭尾的羽毛都飞了一撮。
“咔!”一声撞木箱上,弹坠落地。
被碰击声吓了一跳的阮掌柜瞅了眼撞出的白印子,看看地上的箭头,一个跃步躲到骆驼堆里。头顶木箱吹开飘鼻子上的杂色羽毛,朝李队头,和对云蔚然的命令装作没听到的护卫喊“都听云小哥的!听他的!我来生火!”
其实不用他喊,大多数护卫和夫子都已经在云蔚然带着呆、瓜,香焦人,李队头拿鞭子抽,用脚踢,驱赶着动起来了。
人在遭遇危险迷茫的时候其实是很容易被驱动的。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自信满满得说“我知道怎么办,你们都听我的。你去干什么什么。。。你去干什么什么。。。”就能让一部分理智尚且在线的先盲目听从指令动起来。
再辅以强力把懦弱逃避的,从自认为貌似安全的地方揪出来。逼迫着一个个走出去,跟着也动起来。哪怕在那瞎忙,只要忙得来不及去想,就能暂时隔离恐惧,人心也就在忙乱中慢慢定下来了。
野驴子指着乱糟糟的驼阵,“他们乱了!他们乱了!”
刚笑得最响那人勒缰驻马,身手矫健得蹲身踩上马背,站起,立在马上眺望“他们把爷爷的货物搬下来干嘛?待会让这些死奴隶一件件怎么搬下来的,怎么装回去!”
见到阵中央大白天点起火把,惊道“不好!该死的要烧货物!去!把他们都喊来!随我冲阵!”说着一屁股坐回,打马一跃而出,迫不及待朝驼阵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