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一时间暗下来,只有皎白的月光透过窗悬在床头。
覃子朝因为身上凉,于是尽量跟江闻皓隔着些距离。但江闻皓翻了个身,脚还是免不了碰到了他的。
“靠。”江闻皓皱眉轻抽了口气,“你脚冰死了。”
覃子朝说了句“抱歉”连忙又往边上挪了挪,半个身子都快掉下床。
只听江闻皓“啧”了声:
“过来往里躺。”
覃子朝刚想说怕冻着他,江闻皓就又拿自己的脚踢了踢他的小腿肚,示意他赶快。
覃子朝只得稍稍往里靠了点,下一秒江闻皓整个人忽然就贴了过来,有些粗鲁地拽着他的领口,把自己的身体贴紧覃子朝给他取暖。
覃子朝只觉得周身的血液在顷刻间停止了一秒,随后便如洪水猛兽般“嗖”地冲上了头顶。
几乎只一瞬间,他的身上就开始不由自主地热冒汗,整个人却又像冻僵了似的动都不能动。
江闻皓没有看到覃子朝此时的表情。
若是看到,一定就会现那藏在眼底之下压抑不住的危险yu、望。
他仍是揪着覃子朝的领口,在对方颈间微埋着头,视线刚好正对上覃子朝的喉结。
只见那块突起滚了下,有些颤:“小皓,我……”
对方的手攥着他的手腕,像是要把他拉开。
“闭嘴,都是男的矫情个屁。”
江闻皓咬咬牙没有松,其实他的心脏在这一刻也快跳到嗓子眼了。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行为多半会令覃子朝这个死直男非常难受,但他就是报复性地想要贴近对方更多。
刚刚他其实对覃子朝撒了个谎。
他的确是做梦了,但并不是什么见鬼的丧尸屠城。
他梦到覃子朝在知道了他的性取向以后,眼神冰冷地盯着他,带着分明的排斥与隔阂。
接着对方便转过身,朝着一团刺眼的白光走去。那里有自己的童年、有妈妈、有那些他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的东西……
他惊乱的从床上坐起,看着眼前陌生的景物竟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而后他下意识地就去寻找覃子朝,现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于是他连袜子都没顾得上穿,踩着鞋便跑出了房间。
那一瞬间,他再次产生了那种他不愿承认但的确存在的没安全感。
直到冲出屋子,看到了在门外学抽烟的覃子朝,他才稍稍缓过些劲儿来。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高大温和,还带着些令他琢磨不透的城府,让他偶尔也会莫名畏惧的人,已然成为了他心原死水里的那一根稻草。
救命,但也致命。
江闻皓深吸了口气缓慢呼出,鼻息间皆是覃子朝身上的味道。
他不知道当他的呼吸喷在覃子朝颈间的时候,对方几乎想都不想的就直接狠狠咬破了舌尖,让尖锐的疼痛驱散了眼中濒临失控的疯狂。
像是感受到了江闻皓的不安,覃子朝在身侧死死攥着的拳总算一点点地松开,有些迟疑地抚上江闻皓的后背,虚虚地隔着衣服贴着他,仍有些打颤。
唇齿间满是浓重的血腥气,混着薄荷牙膏的清凉,被覃子朝一次次咽进喉咙。
他的眼神总算随着数次的吞咽稍微变得清明了些,摸江闻皓后背的手也从刚刚莫名想要将他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重新变得温柔,轻轻的一下下地抚顺着。
江闻皓被摸得很舒服,心情也跟着慢慢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