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就被覃子朝眼底的森寒吓得咽了回去。
末了,他狠狠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你们巴不得我死!”
深帽檐一看要钱没戏,而村里亮灯的人家也越来越多,心知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当即冲覃建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走。
覃建军最后又剜了徐秋云和覃子朝一眼,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话也没再说,将手一甩跟着深帽檐一起匆匆走入了夜色中。
钻进树林,瞬间便没了踪影。
又是一阵凛冽的北风,卷的树叶纷纷掉落,出“哗哗”声响。
待人彻底消失在了黑暗里,徐秋云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双目依旧涣散。
“云姨!”江闻皓连忙上前去扶,又抬头低唤了声,“覃子朝。”
覃子朝这才缓缓回头,视线从苍茫的夜色中收了回来。他迈了两步到徐秋云面前,顿了顿后慢慢蹲了下来。
“妈,刀给我。”他低声开口,见徐秋云还在怔神,便将她的指头一根根掰开,从她手里接过刀,“当啷”扔到了一旁的竹篓里。
徐秋云目光失焦地看着覃子朝,半天后才僵硬地伸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
覃子朝被她触及伤口,微微偏了下脸:
“没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秋阳
风一声声吹着尖啸的哨子,在大山深处反复回响。
屋内的钨丝灯电压不稳,在垂死挣扎的最后闪了两下后,终是彻底熄灭了。
覃子朝将徐秋云送回房间,又留下陪了她很久,直到看着她朦朦胧胧地浅浅睡去,这才蹑手蹑脚的从里屋退了出来。
“云姨睡了?”趴在桌上的江闻皓听到动静,压低声音问覃子朝。
覃子朝轻声“嗯”了下,黑暗掩盖了他眼底的疲惫。
他摸黑走到五屉橱边,从里面拿出一根蜡烛和一盒火柴,将蜡点亮,立在了柜子上的盘子里。
烛光摇曳着,偶尔出毕剥声响。
借着微弱跳动的火光,覃子朝对上了江闻皓担忧的眼神。
“我没事。”几乎是下意识,覃子朝便先开口安慰,“灯应该就是保险丝烧了,我明天再换一个就好。”
江闻皓看着他没说话,忽然就有些明白放假前董娥跟自己说的那句“覃子朝就是太懂事了”的真正含义。
因为懂事,所以就总是在把所有来自外界或是自身的负面情绪通通积攒下来,独自地吸收与消化,再用一副惯以的成熟温柔示人。
可江闻皓明白,如果覃子朝一直这样下去,他迟早都会有崩坏的那一天。董娥所担心的,应该也是这个。
覃子朝,他已然是将压抑活成了一种习惯。但其实,那些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消极与怨恨,从来就没有真正消失过。
江闻皓撑着桌,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覃子朝身边微微仰头看着他。
下一秒张开手臂,将覃子朝抱住。
覃子朝后背一僵,愣在那里。